慘了。
聽了這話劉梅的家人就斥責她,她就一個勁地哭,不是因父母的斥責而哭,而是為自己的感情受到莫大的壓抑而哭。由於“剋夫”的名聲傳開了,母親給她說婆家就沒有成功過,當然也有不怕受克的男人,要麼是喪妻的鰥夫,要麼是年紀大的有些殘疾的男子,劉梅根本不願見面,一聽說有人來相親,她就躲起來。直到王猛6年刑滿釋放,她成了大姑娘的時候還沒有說成一門親事。
也許與王猛有緣吧!王猛出獄的第一天就碰見了徐媽,徐媽最瞭解他和劉梅的情況,就悄悄把他拉到一邊說話,她說這些年劉梅都在等你。
她為什麼要等我?她的面相那麼排場、端莊,難道還愁嫁不成?
這倒不是,是她感覺對不起你,她曾對我說過,你要不是為了她,決不會蹲監,她認為是她害了你,所以她願意等你,而且以犧牲自己的青春作代價。
徐媽邊說邊觀察王猛的態度,王猛瞭解這些情況後,也很感激。徐媽又講:只有這樣,劉梅或許能夠消除心中的愧疚。
王猛說:劉梅根本沒有害我,她的出發點不錯,錯就錯在我當時那麼衝動,天黑了都要上山獵取她喜歡的獵物,未料壞事了,野物沒有打一隻,反而把穿著麂皮大衣的蒯司明打死,結果她受到牽連而被拘留,這樣看來,不是她害了我,是我害了她,內心愧疚的是我,不是她。
徐媽探了他的口氣,心裡有底了,說劉梅早就對你有意思,你應該心裡有感應啦!
王猛卻偏開話題,說當時要是我冷靜,不晚上狩獵,白天狩獵,就不會發生這件事,而且一定有機會把那隻叼雞的鷂鷹打死。談到這裡,徐媽說,打那之後,村裡再也沒有發生過鷂鷹叼雞的事兒,這也真是奇怪。
在徐媽的撮合下,王猛和劉梅見了面,那是一個梅花燦然的冬日,沒有下雪,有淡淡的陽光溫馨地灑在劉梅家屋前場子裡,他倆坐在一起說些想說的話,劉梅的父母親不再阻攔這檔事,已經預設了王猛這個女婿,正在歡歡喜喜地烹飪菜餚準備招待他。倒是王猛家人有些顧慮,聽別人講,劉梅是個剋夫的命,其父王建樹提醒過他:孩兒,你要想清楚。不讓王建樹說完,王猛就說我不信這個,蒯司明被我誤斃,並不是劉梅克夫,他們的關係根本沒有明確,也就是說劉梅還沒有答應做他的媳婦,他也根本沒有娶她,怎麼能夠說成是剋夫呢?蒯司明的死只能算是一種巧合。
聽了兒子的話,王建樹不再幹預,便與妻子胡蘭英商議送彩禮一事,由於家裡窮,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胡蘭英想到一壺菜油,還能值幾個錢,這是他們上半年用收穫的菜籽換來的兩壺油,將近吃完一壺,還剩一壺。王猛第一次到劉梅家,送的是一壺菜油,岳母雖然不高興,但不做在面子上,她把劉梅拉到一邊悄聲說:你看王猛家多窮,就送這壺油作彩禮,真是太便宜他了。
媽——別計較這些,只要王猛人好就行。
好,我不說了,這壺油我們不吃,就留給你們兩口子結婚後吃。
這些王猛和劉梅心裡都有底兒,他們在場子裡只聊些未來如何打拼的事兒,眉飛色舞的,還挺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