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山和符兵出去了,陳讓也沒有在漁山報社久待,他雖然跟王安石打個賭,其實輸贏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農藥和化肥的使用,加上科學的種植,讓糧食得到成倍的增產並不是什麼天方夜潭,而是經過驗證的,陳讓對此一點都不擔心。
水稻水稻,有水才能種稻,所以用來種水稻的田全都是水田,先用犁頭將水田深耕一遍,然後撒上氮肥,再用牛拉著長長的釘耙把泥土拔平,接下來就是插秧。
古時候的秧都插得很密的,總以為這樣密密麻麻的插秧就可以增加產量,事實上,這樣做,那也是沒有辦法之舉,因為蟲害,能活下來的秧也只是一個機率問題。
如果按照現在這般插得稀稀落落的,一個蟲害下來,就有可能顆粒無收,事實上,在陳讓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密密麻麻的插秧的。
後面就是拉繩,在剛開始的那幾年,都是由鄉鎮幹部和各生產小隊的隊長強制執行的,陳讓的家裡,第一次採用這種移植,整個稻季都擔著心。
直到收割後,才證明這種順著陽光來種植,可以水稻得到更好的照射和通風,其結果,當然是好的,後面就不用強求了,再後來,習慣了,也就不用拉繩了。
陳讓在給林園的種植方案中,沿用的就是拉繩,他去老太爺的田間看過,他們現在移栽的大秧不但密集,而且雜亂。
所謂的雜亂並不是針對一個人而言的,每個人只負責自己面前左右不到兩米的距離。
說是兩米不到的距離,只因為他們的手,只夠得著自己身前左右兩米,再寬,就不能夠了。
栽完前面一行,再後退一步,現繼續栽自己前面的,直到自己負責的這一縷全部栽完,再沿著田頭換成另一縷。
如果是一個人負責一塊田,栽出來的,可能還有規律一些,但是,如果是幾個人,而且中間在夾雜兩三個生手的話,那栽出來的秧就不能看了。
行不成行,列不列。
事實上,老太爺帶的那幫人,都是幹活的老手,就算是這樣的老手,栽出來的秧也沒有明顯的行列概念,就那樣密密麻麻地在田裡栽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陳讓既然把栽秧這樣的事情交給了林園,就相信他一定會按自己的方法去栽的。
事實上,林園的確是按照陳讓給他的方法栽的,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只是沒等他們栽多少,一挑谷還沒有栽完,老太爺便氣喘噓噓地跑過來了。
蜀中說的一挑谷,有的時候指的是重量,有的時候,指的卻是面積,不同的語境,代表的東西不一樣,比如這裡,指的就是面積。
一畝地四挑多谷,如果不是古代這種密密麻麻的移栽,而採用陳讓給林園的方式,一個熟練的農民,一天差不多可以移栽一畝左右。
陳讓那個七十四歲的老母親,不缺吃不缺穿也不缺錢的。
就是捨不得農村那兩畝薄田,就在前幾天,就是她老一家一個人花兩天的時間,把那塊七挑谷的田地全栽完了。
陳讓透過監控,看著老人家勞作的樣子,心裡也不知該如何去說她,讓她老人家別種田,這話都說了差不多二十年了,結果,土地就是她老人家的命根子。
別人佔她一點土地,她是真的可以拿著鋤頭去拼命的那種。
現在的老太爺,大抵也是這副模樣,看著陳讓,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的鬚髮都在顫抖,好半晌才痛心疾首地道:
“娃呀,我們都知道你有本事,如果不是你,也就沒有我們釣魚山的今天,但是,就算我們釣魚山再有錢,也不能那樣糟蹋土地呀?
說其他的,我們也許不如你,但說到種田……”
“說到種田,你們也不如我!”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