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
黎明破曉。
大炎四百年氣數所化的氣運金龍,被那青年道人抬手道印,徹底轟散。
點點金色光芒飄落。
那本來濃郁的氣運之力,就好似風中飄零的落葉般,在這泰安城門之前,徹底化為了烏有。
道人踩踏著無邊氣流,面色肅然,腳步落在了地面。
他那本來烏黑的髮絲,兩鬢漸漸染上了幾分斑白,但一身氣息,卻依然巍峨如淵,甚至較於之前更盛了幾分,絲毫不見衰弱。
攻入泰安的太平軍,以及季秋所收下的諸多弟子們,此時對於方才的一幕交鋒,都無不感到震撼至極。
抬手之間,縛真龍!
以一人之身,施天地般偉力,斬大炎數百年氣數!
古往今來能風流至此者,怕是也唯獨只有他張鉅鹿,一人了罷!
“啊!
”
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憤怒吼聲,卻自下方一道坑內響出。
身披帝王冕服的天子,此時周身鮮血淋漓。
那本來修行皇朝氣運之功法,從而積累到了二境的強橫實力,隨著季秋叩殺真龍,開始漸漸飛速流逝起來。
劉洪一身的氣勢越來越弱,不停跌落。
而隨著他的修為盡作覆水東流,那本來就被季秋重創的傷勢,更是再也難以壓抑得住。
靈氣的侵蝕,腐朽了他的五臟六腑,讓著這位帝王此時近乎滿身是血,悽慘至極。
但饒是如此,他也沒有開口求饒,只面上染血,雙眸瞪大的看著那踏在青石板上的黃衣道人,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去怒聲吼道:
“亂臣賊子,無君無父!”
“你贏了,從今往後,這天下就是你姓張的了!”
“但,那又如何?!”
“天下王朝,生生滅滅,不過是又一個輪迴,你今日代我大炎自立,他日又豈能不被後繼之人,再度取而代之!?”
“黃天大世,黃天大世,這世間哪裡又有什麼真正的黃天大世!”
“張鉅鹿,你以一身氣數斬我大炎氣運,依朕看來,你這帝位卻也未必能坐的穩固,就是不知又有多少後繼者會效彷於你,稱王稱霸?”
“朕且在,黃泉路畔稍稍等你片刻!”
“且看你,能撐多久,哈哈哈哈!”
劉洪說罷,一聲長笑,面色桀驁盡是悲慼之意,隨後揚起了手中赤霄劍,撫了撫其上血紅流光,復又曬然笑道:
“昔年高祖執此劍斬龍起義,才定我大炎四百餘年江山。”
“卻不想,今日劉洪竟也要執此劍,斷了我大炎氣數,為亡國之君啦!”
“悲哉,恨哉!”
“朕,實愧對我祖宗基業也!”
赤霄劍鋒閃過暗紅色輝光,隨後劉洪手臂顫抖,將其抬至脖頸之間,最後理了下所謂帝王儀容,便
執此劍,於脖頸之間‘唰’的一劃!
一道血線,頓時飈射而出!
將血管動脈切割開來,五臟六腑又近乎破碎,其命至此,當休矣。
生命走到了最後一刻前,隨著氣息越發微弱,劉洪拄著劍柄跪坐在了地面之上,艱難的昂起了頭顱,望向那頂上黎明。
“君王有君王的死法。”
“怎可亡覆於逆賊之手乎?!”
“今日自裁,朕去矣!”
罷了,一聲大笑。
繼而這滿身是血的大炎天子,身軀轟然倒塌,已是氣絕!
大炎天子,隕!
四百載江山社稷,數歷一十三帝,自劉洪國祚已終!
一時間,在見到了劉洪身軀倒下,泰安諸兵將盡皆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