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珩本還以為是自己眼花,聽了徐瑎的話後,瞬時明白,並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端王眼裡真的有蟲。
而且他清楚地記得,他身上的症狀,是在見到端王眼裡的蟲子後,才出現的。
難不成,這種疫病便是透過這種方式傳播的?
他皺眉道:“我也看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徐瑎說話的聲音有些無力,“剛才我還聽端王說什麼蟲子,巫女。”
說著,他猛地頓住,想著剛才那個戴著面具的女子,驚道:“難道那就是巫女?”
陸寅珩上輩子見國師的次數不多,但他記憶力好,隱約記得國師的模樣。
雖戴了面具,他還是看得出來,那一張臉和記憶中國師的臉部輪廓有幾分相似。
他道:“應當就是了。”
“她要做什麼?”徐瑎道:“我怎麼覺得,端王像是被他控制了一樣。”
不光徐瑎有這種感覺,陸寅珩也有這樣的感覺。
而且他越想,越覺得端王剛才的模樣,有點像上輩子性情大變後的聖輝帝……
他們剛找到端王時他的那樣子……似乎有點像短暫地清醒。
徐瑎又道:“她控制端王,想做什麼?”
陸寅珩想了想道:“或許,也是為了爭天下。”
徐瑎道:“端王現在連封地的兵權都丟了,她控制端王有什麼用。”
陸寅珩回想著上輩子的事。
他想,也許她並不想那麼快動手。
只不過因為季雲霜打亂了她的計劃,讓上輩子那一場瘟疫提前爆發。
但她既然最終目的是天下,她必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她定然還有別的招式。
陸寅珩將如今的形勢,在心中分析了一遍,又將自己代入到巫女的位置去思考,如果自己是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雖然這輩子許多事都和上輩子的發展軌跡不一樣,但她的手段,應當還是那些。
陸寅珩只想了片刻,心中便有了眉目。
他沒回答徐瑎的問題,而是忍著身上的虛軟難受,努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徐瑎見了他的動作,忙問:“你要做什麼?”
陸寅珩道:“我得去耀光縣一趟。”
徐瑎沒想到他都這樣了,還要去瑤光縣。他吃驚道:“你能走嗎?”
雖然吃了藥,身上的病症都有所緩解。但依舊是十分難受的。
而且這種難受,是他之前的二十多年,從沒經歷過的。
可以說,他現在的狀況,比他以前受的重傷還要糟糕。
但他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站起來,說要去瑤光縣。他心裡不是不佩服的。
陸寅珩這會兒其實也是在硬撐。
他嘴唇烏黑,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冒。
若非鋼鐵般的意志,他這會兒肯定站不住。他道:“走到馬那應該不成問題。”
他們此番前來,都是騎馬而來的。
只不過因為此地的地勢,馬匹不好前來,兩人才將藏在別處,隻身前來。
徐瑎聽了陸寅珩的話後,也咬緊了牙,使出了渾身的勁,從地上爬起來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陸寅珩沒多說什麼,兩人一起緩慢又狼狽地朝著馬匹的方向前行。
若是平常,這點路程,兩人用輕功只要幾息的功夫,就能到馬地跟前。
但今日,兩人硬是足足用了近半個時辰,才走到馬匹跟前。
“我現在去瑤光縣。”陸寅珩的意思是,他去瑤光縣,至於徐瑎去哪裡,他就不管了。
畢竟就現在兩人的情況,他也不指望他去做什麼,是以也沒多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