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空如海。
西域一片沙海中,幾堆亂石間,亮著火光。
渾身籠罩在袍子下的蒙面漢,用一根木棍扒拉火堆,對前面的一個光頭和尚道:
“這次我們虧大了,封一山、金銀鬼婆、草符神還有曹不同等都死了,佈置在川蜀之地據點和人手基本被剿滅一空。”
和尚名為無藏,模樣俏麗,聞言只是淺淺一笑:“是很可惜,但他們死得其所。”
飛師甲沉聲道:“我不認為這種犧牲是必要的!草符神這個蠢貨,要不是他,我們豈能有如此大的損失!”
無藏法師結跏趺坐,笑眯眯道:“事已至此,再罵又有什麼用呢?”
“不罵兩句我氣不順!”飛師甲道,“多少弟兄,就這麼沒了……”
“飛師甲,沒想到你還挺重感情嘛。”
一道戲謔之聲響起,隨後陰影中走出一個藍袍中年男子,留著雜亂的鬍鬚,滿臉玩世不恭,最怪的是身後還揹著一個大葫蘆。
飛師甲悶聲道:“陳後,你遲到了。”
“嘖,沒辦法吶!”陳後往火堆邊上一坐,“你們也知道,最近查得嚴,我得小心一些。”
“你這人膽大包天,還怕這些?”飛師甲調侃道。
陳後箕踞而坐,懶散道:“膽大包天也不能找死啊,我可還沒活夠呢,捨不得死。”
說完,陳後看了一圈,捅了捅旁邊的和尚,問道:“咋,老頭還沒來?”
“還沒。”無藏法師笑道。
“哈?”陳後摸了摸鬍子,思索道:“老人家不會是嗝屁了吧?那我們要不要就地分家,各找各媽?”
飛師甲聽到這話,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但篝火卻猛地一動,火焰飛騰間,一個人影從火中走出。
“陳後,你這臭小子要是想死,直接跟老夫說,老夫成全你。”
馮老道從火中飄然落地,目光平靜卻凌厲的瞪了陳後一眼。
如果此時張武陵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馮老道的模樣變年輕了些。
面對馮老道凌厲的目光,陳後卻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哎呀,您老人家終於來了,小子我這不是擔心您嘛。”
“算了吧。”馮老道淡淡道:“東西帶來了吧。”
陳後伸出大拇指,往背後的葫蘆點了點,“在呢,完好無損,一個不少。”
馮老道滿意的點頭:“不錯,我們下一步的計劃也可以開始了。”
說完這一句,馮老道看向場中幾人,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得消停一些了,你們沒事最好別在外面露面,如今這個國家……已經不是清廷的那個時候了。”
“明白。”無藏法師說道。
“行了,走吧。”馮老道說了一句,轉身朝沙漠深處走去。
幾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茫茫沙海遮掩了人類渺小的蹤跡。
武當山。
張武陵坐在金頂看雲海,有種百無聊賴的感覺。
一切都如他之前所預料的一樣,經過一場犁庭掃穴,天下安靜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異人們遵紀守法,在家安分守己,在外是日行一善,就差學土哥天天扶老奶奶過馬路了。
在張武陵回武當後不久,趙方旭就回到了哪都通處理善後事宜。
一個星期不到,老天師和田老就安然無恙回到了龍虎山。
最離譜的是,田老多年以來的斷肢重新被治好了,現在是手腳皆全,能走能跳。
至於是怎麼治好的,兩位老人都沒細說,但張武陵卻多少能猜到咋回事。
瞧見沒?
還得是國家出手!
當然了,老天師他們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