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結束。
白梧桐一身素色裡衣,在嬋兒的攙扶下走出淨室。
她虛弱的躺在床上,“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你去叫醫女過來。”
“是,娘娘,奴婢馬上去。”
不一會的功夫,醫女來了,上前診脈,“娘娘,您這是鬱結於心,需要多出去散散心,或者做些舒心的事情,方才能緩解。”
白梧桐嘆息一聲,哀怨的側過頭,“皇上不讓我出去,我便不能出去,罷了,你回去吧。”
醫女欲言又止,還是走了。
第二天一早。
嬋兒再次找到她,“王醫女,麻煩您再給娘娘看看,她今早上就喝了幾口粥,這些日子,娘娘吃的越來越少,肚子裡還揣著兩個呢,這哪能行。”
醫女再次前去,這次看完,她不再猶豫,快步出了昭春殿,直奔養心殿。
她跟著王德才來到張承宴面前,跪地稟告,“皇上,昭嬪娘娘的情況越來越差,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大半個冬季,昭嬪娘娘成天到晚待在放置火盆的房間,十分乾燥,容易上火。如今好不容易入了春,還不能出去走走。這就是一個好人,恐怕也要憋壞了。”
更別提還是個孕婦。
醫女繼續道,“皇上,昭嬪娘娘日日哀愁,鬱結於心,如今吃得極少,沒有營養,恐怕根本堅持不到生產那日,那兩個孩子也會……雙胎本就比常人更難,皇上,還是請您去看看吧。”
張承宴起身,“情況當真有你說的這樣危急?”
“臣女萬萬不敢說謊,皇上,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張承宴走出兩步,回過頭來,“你跟朕一起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昭春殿。
沒人提前彙報,白梧桐也並不知曉。
她虛弱的靠在榻上,一張小臉本就只有巴掌大,如今更是瘦得出了尖下巴,瞧著十分惹人心疼。
白梧桐四肢纖細,自從月份大了,穿著也愈發寬鬆,看著更像是瘦得掛不住衣服,孕肚極為明顯。
張承宴站在門口,定定看著她。
這兩個月,他對於昭春殿的一切情況,僅是從暗衛或者其他人口中得知,根本沒人告訴他,昭嬪居然瘦了這麼多。
別人懷孕都是越來越胖,她反倒是越來越瘦。
一看就知道,定然是受了苦。
張承宴不再猶豫,大步進門,“昭嬪。”
白梧桐睜開眼,愣愣的看著他,一雙無神的杏眸眨了眨,“皇上?”
她苦笑一聲,“不對,這肯定是臣妾的幻覺,皇上怎麼會來。嬋兒,我又出現幻覺了,你快端一杯苦茶來。罷了,別端了,能多看皇上一眼也是好的。”
她就這樣看著,不敢有任何動作,好似生怕眼前的幻覺消失。
張承宴見此場景,更多幾分心疼。
他邁開長腿,來到白梧桐面前,輕柔的握住她的手,“真的是朕。”
感受到肌膚的觸碰和那灼人的溫度,白梧桐眼睛睜大,“皇上?真是您?”
她握緊那隻大手,晶瑩的淚水瞬間蓄滿眼眶,“皇上,您終於肯來看臣妾了。”
她肩膀輕顫,哭得不能自已,連話都說不出來,卻還在假裝堅強,擠出笑容。
只是那笑,越看越令人心酸。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對不起您,您不要不理臣妾,好不好?這種滋味太難受,臣妾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了。是臣妾太貪心,一旦伺候過皇上,便再也離不開了。若是從未得到也就罷了,可得到了,又讓臣妾如何捨得放手……”
聽這一句句哀傷到極點的哭訴,張承宴心中升起幾分愧疚。
白梧桐和靳峙的事情到底只是存疑,並未徹底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