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另外的可能性。
雙方都說了假話。
又或者是半真半假摻和在一起,這樣更加難以辨別。
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想問題太過簡單。
胡靈素說我“還是見識太少”,倒也不是貶損我的意思,而是一句大實話。
難怪師父會說,學到尋龍本領,要入塵世歷練,學以致用,體會世事,方能最終領悟風水之道。一切本領,都要入世歷練。
我經過仔細思索,斷定方素素和男蠱師都有隱瞞。
柳紅豆隱瞞了蠱蟲的由來。
而男蠱師看似好心提醒我們脫離困境,實則是想讓我們儘快離開,以免夜長夢多,毀了他的計劃。
如他所言,我們四個人都中了蠱毒。等我們慢慢折磨而死,他就能來收割我們的怨念。
一念至此,我發現這位蠱師,極為陰毒狠辣。
回到住處,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大家都因為興奮,絲毫沒有睡意。
方素素裹了一個毯子,坐在角落之中,顯得心事重重。
我暫且沒有管她,找了紅線將男蠱師捆住,免得他跑掉,算是把胡靈素解放出來。
“他的怨念很重,你審的時候,一定要多加點小心。”胡靈素關心地說。
柳紅豆拉著胡靈素,沒讓她去休息,笑著說:“胡姐姐!別忘了酬勞是一輛車,咱們就在邊上盯著。”
胡靈素切了一聲,說道:“得嘞。再這樣下去,咱們兩個就成了陳劍帆的老媽子,什麼都要教他做。你啊,就把他受點傷。”
柳紅豆含羞一笑。
我將養蠱的黑罐子和半米高的紅漆棺木,將裝著兇蠱的布袋子並排放在一起。
黑罐子上蒙著油紙,不斷傳出李家眾多亡靈怨念的哭聲。
李雨菲明顯能感覺到,受到哭聲的影響,臉色越發發白,心跳加速,呼吸格外緊張,手心直冒虛汗。
“小陳先生,現在怎麼辦才好?我的心怦怦亂跳。”李雨菲焦急地看著我。
“我來開啟罐子。”我說。
蠱師的眼珠子極為怨毒,叫道:“我勸你不要亂動。要不然,你們會死得更慘。怨念會衝出來,屆時大家都會死。”
我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看你真是個傻雕。你的小伎倆都逃不過高人的眼睛。”
嶽芝虎已經出現在蠱師的頭頂上。
凝視著罐子、棺材、兇蠱,說道:“小陳先生。老夫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蠱蟲。這根本不是什麼美人蠱,而是苗疆最厲害的金蠶蠱。這種歹毒的方式叫做嫁金蠶!”
一旁的胡靈素幽幽地說:“你光在石頭上就困了一千多年。可不正是,好多東西都是好多年沒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