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神婆說完話,露出極為陰冷的笑容。
我盯著她的眼睛,覺得她還沒有提籃皺皮老太嚇人,就鄙夷地笑了一聲:“醜婆子!一點都不嚇人。”
馬神婆剛出門,聽到這話,身子一個趔趄,回頭看我一眼,眼神更加怨毒。
說來也怪,當天下午太陽沒入雲層之後。
我又開始頭痛腦熱,出現了夢魘,耳邊不斷響起老白乾陰冷的笑聲。與此同時,胸口更是有無數的細針在扎我。
我娘用溼毛巾敷在我額頭上,一邊念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的話語。
我爹也沒有閒著,把黑狗血和雞血都準備好,又將劈柴的刀磨得光亮。一旦老白乾找上門來,直接跟他拼命。
我將胸前衣服抓開,放聲大叫:“疼!我胸口痛。針扎一樣痛。”
迷迷糊糊之中,用力撓著胸口,一下子就多出幾道抓痕。我娘牢牢抓住我的手,說:“剩兒,熬過今晚就好了。忍著點,爹孃就在你身邊。”
我爹一臉困惑,便說:“真是怪事。天還沒有黑。怎麼胸口會跟針扎一樣。之前可沒有過。”
我娘嘆了一口氣:“地劫來臨。剩兒要遭受各種折磨吧。老白乾變成厲鬼,肯定有許多古怪的手段。”
當時我爹孃不知道,其實世上人心比鬼都要惡毒。
我胸口針扎的痛楚,並不是老白乾的亡魂造成。
而是馬神婆下的壓勝巫術,用一個布偶代替我,然後用針扎布偶,引發我的疼痛。而究其原因,就是我罵了她一句“醜婆子”。
呼呼!
我感到陰風席捲,迷迷糊糊之間,耳邊猛地傳來安慰的聲音。
“狗剩兒,你放心睡吧。我守在你身邊。”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陳劍帆,老白乾花了七天變成厲鬼,積攢足夠的鬼氣。他肯定要嚼碎的骨頭,喝光你的鮮血。不過有我在,他不可能成功。”另外一個略顯霸道的聲音響起。
我心中稍稍舒服了一些。
不知不覺之中,天就黑了下來。整個陳家村安靜得可怕,連狗吠聲都聽不到。
此刻,我爹和我娘緊張到了極致。
忽然,我娘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爹,咱們不是蓋先生那樣的高人。憑咱們這雙眼睛,能瞧出老白乾這隻鬼嗎?我聽說,眼皮塗抹牛眼淚,能看見靈物。”
我爹猛地反應過來,說:“可現在來不及找牛眼淚。要不,咱們在眼皮擦些狗血。”
兩人慌忙之後,在眼皮上塗抹了黑狗血。
砰砰砰!
響起敲擊玻璃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一個桀桀的笑聲響起:“嘻嘻,我要彈你的雀雀!我要你們一家人償命。”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縮在一團,驚恐地盯著窗戶外面。
我爹和我娘也同時朝窗戶看了過去。
我爹嘴巴張開,因為太過害怕,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我娘倒是沉著冷靜些,拼力說道:“白大爺。事出有因,你為難我家狗剩,青龍山上的神靈懲罰你。現在入土為安,人死燈滅。你找我家狗剩索命。閻王爺不會放過你,說不定下輩子當不成人了。只要你放過狗剩。我每年都給你燒金童金女,紙人紙馬,元寶紙錢。”
這番話並沒有起作用。
砰砰砰!
仍舊是敲玻璃聲,上面還多了一個血色手掌心,甚是恐怖。
老白乾陰仄仄地怪叫:“彈雀雀!滅滿門。”
我娘一咬牙,喊道:“他爹,潑狗血。往窗戶上潑。”
我爹熬過了最艱難的幾分鐘,已經沒那麼害怕,起身邁步子,除了第一步有些緩慢之後,後面幾步已經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