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頭吃驚,隨口問道:“為何?”
扶羅韓手指南方說道:“可汗,騫曼後軍陣型大亂,這是南面的趙子龍來了。”
自家軍隊遭到兩面夾擊的訊息很快就被騫曼得知,這個野心勃勃的鮮卑貴胄立馬慌了手腳,拉住拓跋匹孤的雙手懇切問道:“當此情勢,該如何是好?”
拓跋匹孤的大腦飛速運轉,暗暗思慮:如今東部鮮卑的大隊人馬走了已近三日,再讓他們回軍,遠水難解近渴;可看今日局勢,漢軍精銳,且士氣高昂,奮力一搏,實難取勝,可若是斷尾求生,也不知騫曼可汗答不答應?如不答應,下令全軍死戰,難道今日我要陪著騫曼可汗葬身此地不成?若是答應了,我西部鮮卑的弱小部落必然會被留下斷後,就是我拓跋部恐怕也會被其拋棄。
看著拓跋匹孤臉上陰晴不定,騫曼還道他正在思索,便不去打擾他,自去指揮人馬迎敵。
拓跋匹孤的目光茫然掃過王庭,看到王庭西城頭上人馬羅列,似乎正在隔岸觀火。
“有了。”拓跋匹孤大叫一聲,“可汗,如今時移世易,漢軍有備而來,必然與我大鮮卑人不死不休。為今之計不如遣一能言善辯的首領前去王庭,面見魁頭,言明利害,兩家共同出兵攻擊漢軍,一旦漢軍退去,可汗可答應在鮮卑西部自立,永世不再靠近彈汗山。”
騫曼聽後雙眼一亮,隨即連呼妙計,略一沉吟便道:“匹孤,本可汗身邊就屬你智勇雙全,言辭便給,就辛苦你一遭如何?”
拓跋匹孤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自己傷勢未愈,怎有能力從混戰的亂軍中闖過去?可若是不尊王命,騫曼只需遞個眼色給身邊的近衛,這條小命立馬不保,稍一遲疑答道:“可汗有命,怎敢不遵?只是有傷在身,不能陷陣,請可汗將那幾個倖存的射鵰手助我可好?”
這個要求不過分,騫曼點了點頭,拓跋匹孤轉身下了高臺,點齊了自己的親兵,連同三個射鵰手,一起向著王庭而去。
“兄弟你來看。”魁頭指著騫曼的中軍方向,“騫曼小兒前軍被呂布那廝鑿穿,中軍就要發動,預備與前軍殘部合圍呂布。”
扶羅韓點了點頭,“只是呂布那廝久經戰陣,眼光精到無比,騫曼後軍剛剛有了動作,他又返身殺了回去。如此一來,騫曼的中軍就變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不錯。”魁頭說道:“滅掉騫曼小兒,正是此時。來人,開城門,大軍出城後直取敵軍中軍。”
魁頭喝聲剛落,王庭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隊隊人馬羅列而出。
“可汗,且慢。”扶羅韓瞥見魁頭就要下城,拉住了他說道:“騫曼軍中一隊人馬朝王庭而來,不知來意如何?”
“套用漢人的一句話,”魁頭冷冷一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便騫曼派人來降,到了此刻,也顧不得了。”
“未必是來投降。”扶羅韓眯著雙眼打量一陣,“那不是拓跋匹孤小兒?”
“哼,”魁頭喝道:“助紂為虐之徒,本可汗恨不得生啖其肉,寢臥其皮。扶羅韓,我的兄弟,隨我下城,先殺此獠,出一出胸中悶氣。”
拓跋匹孤等人衝出戰場,打馬揚鞭直奔王庭,隔著還有三四里,看到王庭內的大軍在城外陸續列陣,心中大驚,顧不得扈從跟不跟得上,仗著胯下良駒,孤騎獨行,來見魁頭。
此時魁頭與扶羅韓已經立馬陣前,正等著拓跋匹孤到來。
“可汗。”立著老遠,拓跋匹孤翻身下馬,膝行向前,拉住了魁頭的戰馬轡頭,“大軍出城,不知可汗意欲何往?”
‘唰’,魁頭手中的馬鞭猛力抽下,拓跋匹孤的臉盤上立即起了一道血印,“拓跋匹孤,你這頭惡狼,本可汗在西部鮮卑賜予你族土地、草原,你就是這麼報答本可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