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才不管陽儀怎麼想,指揮麾下一千人馬朝著攻城而來的五百士卒殺去。
後邊陽儀早已令兩千士卒跑步前進,意在救援攻城的袍澤。
看到田野領兵殺來,五百遼東士卒在曲長的指揮下扔掉雲梯,盾兵在前豎立盾牌,弓箭手在後拋射箭矢,弓箭手的後邊便是三百攻城的主力,人人以短刀為主,方便廝殺。
漢軍的弓弩射程佔有優勢,田野充分利用了這一點,己方也不做防護,只是喝令弓弩手只管放箭。
一個屯是弓箭手,一個屯是弩手。弓箭手拋射射殺龜縮在盾牌後放箭的地方弓箭兵,弩手則是瞄準盾牌間的縫隙直射,兩下里一配合,一波發射就讓敵軍弓箭手、盾兵死傷了四五十人。
一下子就減員一成,遼東兵面色大變。隨著第二波箭雨到來,又死傷了三十多個,人心難免有所浮動。
田野在一旁看的分明,暗暗對圍在身邊的二十個親兵使了個眼色。二十人心領神會,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吹得旺了,田野適時大喝一聲,在第三波箭雨射出的同時催動了胯下戰馬,二十親兵也排列整齊的緊緊跟隨。
兩邊軍陣相距不到百步,戰馬幾個跨越就是近半的距離。田野利用左手臂上的小盾撥打箭矢,右手從戰馬右側的牛皮口袋裡掏出一顆震天雷,戰馬飛奔中,拿在左手的火摺子點燃了引線,此時距離敵陣不足三十步,對方的箭支密度明顯增高,田野只管護住身體要害,雙腿控馬,戰馬在敵陣前十幾步的距離畫了個圓弧,切過了敵陣邊緣,這時候,右手的震天雷順勢扔了出去。
二十親兵有樣學樣,二十一顆震天雷全部落入敵陣中。
在一陣轟鳴聲中,田野在己方陣前拉住了戰馬,轉頭望向二十位袍澤,見他們人人身上都插著箭支,急忙喝道:“傷勢重否?”
那二十人一個個伸手拔去身上的箭支,活動了下身體,一起大笑道:“無妨!無妨!”
此時敵陣已經大亂,田野顧不得再說別的,指向敵軍喝道:“攻擊!”說罷又當先殺了過去。
“這是不要命的打法啊。”田豫嘆了口氣,“回來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陽儀派出的兩千人還沒有就位,自家的亂兵就衝了過來,位於陣前指揮的校尉大怒,拔出寶劍連殺四五人,同時大聲喝道:“休要衝擊自家軍陣,快快繞道而行!”
身後蹄聲如雷,箭矢如雨,混亂中的潰兵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躲起來,這時候看到自家的大隊人馬,這不就是最好的擋箭牌嗎?只要鑽進去,敵軍的箭矢再多,不是有更多的人替我擋著?
校尉的立威只讓一小部分潰兵繞開了軍陣,大部分潰兵在面臨生死的關頭,也不管自家軍陣前方有盾牌阻攔,一窩蜂的硬剛了上去。
兩千人本來就沒有列好陣勢,就這麼被潰兵一衝,隊形頓時大亂。
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放過了,枉讀了三年的兵書。田野立即挺槍躍馬殺入敵陣,二十名親兵有樣學樣也殺了進去。
“穿鑿!”田野一邊廝殺,一邊大呼。
後邊二十騎立刻領會,迅速在廝殺中調整隊形,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鋒矢陣。
田野在敵陣中攪動風雨,後邊一千士卒也已經就位,在副手的指揮下弓弩兵只管傾瀉箭雨,刀盾兵與長槍兵配合著正向敵陣前進。
看看兩軍已經接觸,副手喝道:“弓箭兵,避過自家軍陣拋射。擲彈兵向前!”
二十一匹戰馬很快就破陣而出。陽儀在後面看到,大罵臨陣指揮的校尉無能。
“陽儀將軍,”公孫度指了指戰場,“你覺得兩千對一千,勝負如何?”
看著自家已經亂了套的軍陣,陽儀恨不得把一張臉埋到土裡去,但上司問話又不能不答,只得輕聲說道:“敗勢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