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的手工藝高度發達,工匠可以在薄薄的玉片上打孔,然後以金絲穿過小孔,製作金縷玉衣,那麼在槍膛內拉出幾條膛線應該很有可能。不過看到馬輔皺著眉頭苦苦思索,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螺旋形細線如是做不到,直線也是可以的。”劉駒只好退而求其次。
“主公,火繩槍的槍管堅硬無比,屬下在想何物可以剋制於它。”
‘原來如此。’劉駒笑了,“何不試一試昆吾刀?”
《列子.湯問》中記載:周穆王大徵西戎,西戎獻昆吾之劍,火浣之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
關於昆吾刀,後世考證認為就是金剛石製作而成,匠人常用來切割玉石。
“哎呀!”馬輔一拍腦袋,“多謝主公提點。”說完就匆匆去了。
黃鑄看著馬輔遠去的背影,露出一個苦笑,“主公莫要介意,這馬博士向來如此。”
這樣的人才是大漢最需要的人才,劉駒怎麼會計較這點細枝末葉,“黃祭酒,火繩槍研製成功,首功人員獎勵百金,參與者二十至五十金不等。此事,你看著安排。”
“多謝主公。”黃鑄感慨一聲,“公輸學院凡有一技之長者,皆是鉅富了。”
“與他們做出的貢獻相比,些些銀錢,算不了什麼。”劉駒與黃鑄結伴走向學院的官廳,“馬輔博士走得匆忙,還有關於鉛丸的事情沒來得及說,就請黃祭酒代為相告吧。”
“請主公賜教。”
學院的小路上鋪著青磚,劉駒轉了轉頭,見不遠處有一塊小石頭,走過去撿起來拿在手中,左手一撩衣服的下襬,便蹲在地上,在青磚上畫了一個圖形。
“祭酒請看,”劉駒指著畫好的東西,“將鉛丸做成前端圓鈍的錐形,後端向前凹陷,便可以增加射程。”
黃鑄略一思考,就興奮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鉛丸質軟,後面的凹槽受熱膨脹,自然與槍管貼合的更加緊密,可以最大限度接受火藥的推力,自然射的更遠。”
“不錯,”劉駒丟了石頭,“槍管內拉出的細線,姑稱之為膛線,一來填裝鉛丸時槍膛內的氣體可以自膛線流出,減少了阻力;二來嘛,鉛丸在膛線的加持下,出膛後可以穩定旋轉,從而提高命中精度。”
“難道直線型膛線和螺旋形也有不同?”
“這是自然。”劉駒看了黃鑄一眼,笑著說道:“螺旋形膛線,鉛丸在槍膛內就已開始旋轉,出膛後旋轉速度更快,所以穩定性更高,精準度、射程都提高許多。”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黃鑄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多謝主公教誨。”
“這不是折煞我麼?”劉駒急忙扶住黃鑄,“器械製作上,往往一個小小的改進,就可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所以我才不吝錢財,鼓勵創新。”
“主公所言,屬下一定銘記在心。”黃鑄看到劉駒抬步,也緊走了兩步跟了上去。
“還有一事,不得不提。”
“注意保密。”黃鑄急忙介面說道,“學院內鬆外緊,對於保密工作,不敢絲毫怠慢。”
“公輸學院有黃祭酒在,我還是很放心的。”劉駒信口讚了黃鑄一句,抬頭看了看天色,“天已近午,就不叨擾你了,墨子學院那邊還要去看一看。”
“主公,”黃鑄急忙攔在了劉駒身前,“我早已吩咐食堂準備飯食,也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吧?”
既然盛情難卻,劉駒也不為己甚,笑著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就麻煩祭酒派人將另一個黃祭酒和那邊負責火炮的幾位博士請來一起吃頓便飯吧。”
劉駒在泰山待了半月有餘,此時的受降城新城也已經初具規模。新城比原來的老城大了足足三倍,夯土築的城牆約有一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