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停在餐桌旁呈一字排開。
長得俊帥漂亮的靠季燁舟和荀白辭最近,長得稍微普通點的,站得離兩人稍遠一些,長相不那麼好,臉上有疤的,站最角落。
男人們各自站好位置,季燁舟淡掃他們一眼,低聲下令。
“兩兩對打,贏的留下,輸的走人。”
季燁舟話落朝邊上管事使了個眼色。
“以一首歌為時限,一首歌結束前沒決出勝負,就都給我走。”
收到季燁舟指令,管事依言開啟藍芽音響。
音樂傳出,在餐廳悠揚盪開。
聽到那音樂,剛剛一字排開的男人交起了手。
拳風獵獵,彼此互毆。
一個又一個男人倒下,鮮血染上光潔地板。
餐桌上,季燁舟在切好的麵包表層鋪上滑蛋和黃油,將那麵包推到荀白辭面前。
“昨天見你喜歡,今天便讓廚房照著昨天的法子又做了一遍。”
季燁舟對周遭神色淡淡,唯獨面對荀白辭時會展露出罕見的溫柔。
荀白辭接過餐盤,垂眸斂目,表情微皺。
邊上一個粗獷男人揮拳皺趴最後一人,以壓倒性優勢贏下這場多人互毆。
音樂恰好在這時播放至最激盪處。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裡。】
季燁舟放下刀叉,拿餐巾擦了擦嘴角,揮手示意男人上前。
“叫什麼?”
男人沉默一下,開口回答:“青雨。”
男人聲音極其沙啞,難聽至極,似被石磨碾磨過般破碎。
荀白辭抬頭,一張頗為可怕的古銅色面容映入眼簾。
男人膚色本就很沉,偏還有條刀疤自左眼而下,經鼻樑一直劃至右耳。
頗為粗獷一張大黑臉,偏還毀了容。
荀白辭腹議一句,彎唇詢問:“哪兩個字?”
“天青色等煙雨的青雨。”男人低聲回話,目光同荀白辭撞了個正著。
“你……”
荀白辭正要細看男人那雙眼,他卻突然低頭彎下了腰。
“都說季家這次遴選保鏢是為二少,請二少給我一個留下的機會。”
面前人背脊微彎,態度卑微,荀白辭卻能感覺到那份卑微下似有什麼正在極力壓制。
這不是個本該卑微的人,又或者說這人因為什麼強壓下了他的傲骨。
“你為什麼來當保鏢?”荀白辭努力遴選措辭,“你看著不像……”
“老婆跑路。”男人低聲補充:“捲走了所有家當。”
男人話語雖短卻經歷挺慘,荀白辭忍不住小聲感嘆。
“你老婆確實挺狠,就那樣將你一個人丟下。”
“嗯,確實狠。”男人沉沉應了一聲,將腰彎得更低,“我已無處容身,請二少收留。”
男人的身手荀白辭是見識過的,當個保鏢綽綽有餘。
但……
荀白辭將臉轉了回來,用手抓起麵包,小小咬了一口:“那就留下吧。”
“謝……”
男人開口道謝,但才剛說出一個字,荀白辭就打斷了他。
“但不是留在我身邊。”
荀白辭這句拒絕將男人給搞懵了。
他明明以最快速度幹趴了所有人,為什麼面前這人卻不要他?
“二少是對我的能力沒有信心?”男人擰眉詢問。
荀白辭搖頭:“剛剛看你打架,招招發狠,拳拳入肉,厲害得狠。我不要你,是因為我這人不喜歡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