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白辭完全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傍晚。
頭不痛了,喉嚨也不難受了,僅是身體感覺有些無力。
房裡有個白大褂男人彈著手中針筒背對荀白辭而立。
這人……
荀白辭目光一凜,翻身下床。抓過手邊物件,就朝男人後腦勺拍了過去。
過急的動作令荀白辭心跳加速,胸口一陣氣悶,荀白辭一口氣沒喘上來,手中物件直接脫手。
哐當一記聲響,白大褂男人聞聲回頭。
是黎琛。
“黎醫生。”荀白辭皺眉:“你怎麼在這?”
黎琛笑了笑,不答反問。
“小靚仔,你又為什麼會在這?”
黎琛這問題正中荀白辭雷點,荀白辭抿了抿唇不願回答。
見荀白辭這副模樣,黎琛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辭仔。”黎琛俯身靠近:“有些時候一味反抗是最愚蠢的做法。”
黎琛的叫喚相當親暱,荀白辭詫異抬頭,對上一雙長者般的溫慈眼眸。
“自到這秦家老宅以來,你出過這莊月明樓嗎?你知道這樓統共有幾層,從這處能通往哪一處嗎?
被困在這,離不開,走不掉,那些還沒做完的事只能被你永久擱置,那些還想再見到的人你只能跟他們活活生離。辭崽,這就是你的未來。”
黎琛的預判揭開了荀白辭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荀白辭擺手,搖頭後退。
“不!”
荀白辭手臂猛搖,腕上玉牌亂撞。
玉聲入耳,極是清脆,荀白辭聽在耳中只覺極為刺耳。
這是秦彧套在他身上的狗牌,標誌著他這人從頭髮絲到腳趾都為他秦彧所有。
“辭仔。”黎琛特意加重發音:“要改變眼下狀況就得先想法子出這莊月明樓,你得先讓秦彧信任你,往後你才能要求更多,甚至,借用他的力量達到你的目的。”
黎琛對他稱呼的改變,荀白辭之前只當他是一時興起,但現在黎琛一再強調,荀白辭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世上會這麼喊他的,只有鄉下那個老男人。
難道,黎琛認識老男人?
“黎醫生不是秦彧朋友嗎?為什麼……”
剛剛那些話都有些頗為偏向他的味道?
荀白辭鼻尖微皺,眉露狐疑。
黎琛見此忍不住伸手揉他腦袋。
“因為,你是他一手帶大的人。”
黎琛話裡有話,荀白辭想細問,他卻收回了手。
外頭有腳步聲靠近,黎琛重新拿起針筒,捏在手中彈打。
“在F區醫院,我見你用荀越回那個身份跟他相處得遊刃有餘,在這L區,怎麼一揭下那層皮,你就處處受制了呢?辭仔,你到底在畏縮什麼?”
黎琛的話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砸在荀白辭心頭,震得他心尖發顫。
他在畏縮什麼?
那可是以後會殺了他的人啊。
他怎麼能不畏,怎麼能不縮?
想到那可怕的未來,荀白辭不禁額冒冷汗。
趁荀白辭失神之際,黎琛手裡的針刺入了他臂上面板。
體內力氣驟失,荀白辭搖晃一下整個栽了下來。
一道挺拔身形從外面跨了進來,一雙健臂扶住了荀白辭將他圈按入懷。
“你對他做了什麼?”
秦彧冷眉怒目,用指輕拭荀白辭額上冷汗。
面對秦彧質問,黎琛好笑彎眉。
“秦家主,這人不是你讓我這麼治的嗎?”
黎琛特意加重了話裡的治字,秦彧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秦彧不說話,黎琛話鋒一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