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和母親之間,朝露更在意後者。
她決定回家去看看,她還要想辦法勸服母親跟父親和離。
魏蘭生用府衙的車馬,親自將朝露送回家去。
至於燕辭晚,則和李乘歌、查秉良一起乘坐馬車返回官驛。
此時已經是深夜,燕辭晚和查秉良都還沒吃晚飯,兩人腹中空空如也,打算弄點吃的填飽肚子。李乘歌先前已經在茶肆吃過了,此刻並不覺得餓,他打了個哈欠。
“我先回去睡了。”
撂下這句話後,他便回房去了。
這會兒灶屋裡的火已經熄了,沒法做飯,雜役尋了四張芝麻烤餅,另外泡了壺熱茶。
燕辭晚和查秉良坐在膳堂內,就著熱茶吃烤餅,快速解決了晚飯。
外面突然響起馬蹄聲,緊接著就有雜役喊道。
“大閣領回來了!”
原本安靜的官驛頓時就變得喧鬧起來,驛丞親自帶著小吏們出門去迎接。
大門被完全開啟,院內的燈籠也被盡數點亮。
燕辭晚朝著門口望去,看到一名身穿淺緋圓領襴衫的郎君大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烏泱泱一大群人。
被人簇擁在最前面的郎君就是內衛府大閣領,他看起來很年輕,瞳色較尋常大業人更加淺淡,因為剛喝過酒,面頰浮著一層淡淡紅暈,配上他那過分精緻的五官,竟有種雌雄莫辨的昳麗之感。
燕辭晚聽說過此人的事蹟,知道他名叫司不平,已經三十多歲,母親是胡人舞姬。
因生母出身卑微,司不平幼年時備受欺辱,曾獲罪受刑,被迫入宮當了太監,長大後被當今聖人重用,一朝得勢翻身逆襲,成了如今身居高位的內衛府大閣領。
他的前半生堪稱傳奇,若能寫進話本里面,肯定能大受歡迎。
只可惜,沒人敢寫。
司不平一進門就注意到了桌邊坐著的兩人,他抬手屏退身後眾人,信步走到桌邊,一撩衣襬坐在空位上,問道。
“怎麼這個時候才吃飯?李三郎人呢?”
對方靠近後,燕辭晚聞到了對方身上的淡淡酒氣。
燕辭晚和查秉良齊齊起身,叉手行禮。
查秉良恭敬地道:“我們下午去了趟府衙,剛剛才回來,三郎已經回房去歇息了。”
司不平的視線停留在燕辭晚的身上。
在看清楚她的臉時,他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你就是寧辭?”
燕辭晚垂首應道:“在下西州寧辭,見過大閣領。”
司不平似乎更感興趣了:“你來自西州?”
“是的,在下祖籍西州,前往長安投奔親戚,途中遭遇賊匪襲擊,不幸受傷,流落到了相州。”
司不平早已聞到她身上的藥味和血腥味,知道她身上有傷。
他沒有去細究她話中的真假,他更關心另外一件事。
“你姓寧啊,是哪個寧?”
燕辭晚心中一跳,面上卻始終平靜從容:“是息事寧人的寧。”
司不平笑了起來,眉眼微彎,顯得越發惑人。
“這個姓氏很好,我很喜歡。”
燕辭晚覺得他意有所指。
她抬起頭看向對方,正好撞入對方那雙滿含笑意的似水雙眸中。
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漂亮,被它注視著的時候,會有種被此人視若珍寶的錯覺。
燕辭晚迅速垂下眼眸:“多謝大閣領誇讚。”
司不平讓查秉良先回去,卻讓燕辭晚坐下來陪他說會兒話。
查秉良有點遲疑。
司不平挑眉看他:“怎麼?你還怕我把寧辭給吃了不成?”
查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