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見到劉氏在綠華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燕辭晚和魏蘭生、高大海齊齊起身。
朝福叉手行禮:“夫人。”
劉氏看到了眼眶紅紅的燕辭晚,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燕辭晚的手背,以示安撫,隨後看向站在旁邊的魏蘭生和高大海,直言道。
“二位的身份和來意,我已聽人說了,藍英在九日前曾向我請了十天的探親假,說是要回老家去祭拜父母。那之後她便離開朝府,再也沒有音信,我還以為她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竟不知她已經遇害。”
說到此,劉氏輕嘆一聲,很是惋惜。
魏蘭生認真聽完,道:“原來如此,多謝夫人告知。”
劉氏又接著道:“我家二孃不慎摔傷,因是女郎之身,不便讓外人觸碰,是由我為她治療的。我曾在宮中擔任過醫女,粗通醫理,但可惜,我只能救回二孃的命,卻讓她留下了失憶的後遺症。魏法佐若是懷疑我所言有假,可以請大夫過來給二孃複診。”
高大海非常緊張,他很怕頭鐵的魏蘭生真要去找人複診。
幸好,魏蘭生雖頭鐵,卻不至於完全沒腦子。
“在下曾聽說過,夫人出身杏林世家,醫術必然不俗,且夫人常在道觀施齋送藥,救濟貧苦百姓,百姓們對夫人頗為敬重,夫人的人品毋庸置疑。既然夫人說朝二孃是失憶了,那麼在下便相信夫人說的話,無需請人再為朝二孃複診。”
“魏法佐謬讚了。”劉氏說回正事,“藍英自幼父母雙亡,本就命運多舛,如今又慘遭奸人殘忍殺害,此事令我痛心萬分,還請官府能儘早查明真相,抓住真兇,還死者一個公道。”
魏蘭生鄭重承諾:“在下一定竭盡全力查明此案!”
劉氏又問:“如今藍英的遺體在哪?”
“在府衙的驗屍房中。”
“煩請你們好生保管藍英的遺體,待案件結束後,我要好生安葬她。”
“是。”
魏蘭生又問了幾個關於藍英的問題,劉氏都一一作答。
之後魏蘭生便帶著高大海告辭離開。
朝福親自送他們出去。
等人都走了,劉氏看了綠華一眼,綠華會意,立刻去門外守著。
屋內只剩下燕辭晚和劉氏兩人。
劉氏深深地注視著燕辭晚。
燕辭晚不解地問道:“夫人,何故如此看我?”
“方才你是故意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綻,好讓魏法佐察覺到你的不對勁,寧辭,你想做什麼?”
沒想到對方竟一語點破真相,燕辭晚不由得怔了下。
但燕辭晚一點沒慌,對方雖知道了她的小心思,卻不僅沒有當眾揭穿她,還幫著她打掩護,這就足以說明對方對她並無惡意。
此刻四下無人,燕辭晚沒什麼顧忌,直言道。
“我不想再留在朝府,我打算現在就離開,但朝參軍應該不會輕易放我走,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如今魏法佐已經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想必府衙很快就會查出我並非真正的朝露,我再留在朝府已無用處,不若就此讓我離開。”
關於今日寧辭先後得罪朝遠之與朝樾的事情,劉氏已經知曉。
她猜測道:“你方才讓綠華請我過來,為的就是此事?”
燕辭晚微微頷首,應道。
“嗯,當初是你讓我留下來假冒朝露的,如今我要離開,自然也該跟你打聲招呼,另外還想請夫人幫忙資助一點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