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c市城內出來抵達稍微偏遠一點兒的路段,天就已經黑了。
烏壓壓的暮色懸掛在蒼穹,有一種不詳的氣息。
空氣中也瀰漫著似有若無的腐爛味。
主幹路擁堵,早已成了人間煉獄
江茵一行人避開主幹路,在相對人流量少的支路附近休整。
吳琳緊緊的跟在他們不遠處。
沉寂的夜色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蒼穹之下的人籠罩,絕望和一切負面的情緒翻湧。
在這倫常顛倒,痛不欲生的煉獄裡,是苦苦求生的人類。
生而向光。
不畏寒暑。
跨欄外面便是稀疏的樹木和草叢,李一鳴帶著幾個弟兄們很快就生了火。
眾人都圍著篝火而坐。
沉默比呼嘯的風聲還要使人壓抑。
沒有人說話,他們都盯著篝火發呆。
江茵環視一圈,而後垂著長長的睫羽,心中一嘆。
跳躍的火光在風中搖曳,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明明暗暗,晦澀難辨。
噼啪的炸裂聲響起,鍋中的水汽暈染開來。
郭懿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樹下,一躍而起,攀爬著樹幹,輕鬆的上了樹。
他雙手交叉在腦後,隔著斑駁的樹影,望著頭頂亮的詭異的月光。
遠處有喪屍遊蕩的嘶吼。
枝葉下,只有那雙無處安放的長腿慢慢悠悠的晃盪。
李一鳴嘆口氣,他示意江茵跟上,把她帶到車後面,開啟後備箱。
隨後憐憫的拍拍她的肩頭,搖著頭走開。
那後備箱裡,除去滿滿當當的物資外,有一片被單獨隔離出來的區域格外的醒目。
一個陶瓷罐。
陶瓷罐?
江茵拿起陶瓷罐,重量很輕,卻壓的她有些抬不起胳膊。
她記得劇情,原身父母已死,她被繼父臨死前託付給了郭懿。
……
樓道里是遊蕩的喪屍,他家的門大敞著。
郭懿解決了樓道里面的喪屍,步伐沉沉,一步一步的接近熟悉的大門。
裡面沒有動靜。
好像沒有危險。
可郭懿的腳步停在門口,再也邁不進去。
他看見,自己那嘮叨又愛操心,總是說話說不到點上,笨拙憨厚的父親倒在臥房的門口。
血跡從他的身下蔓延。
那麼愛乾淨,愛穿著整齊的人,如今衣衫襤褸,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裡。
身下護著繼母。
他們沒關上門,也沒來得及逃進臥室。
郭懿渾身冰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的。
拿木倉都穩穩的手,伸到半空的時候卻在發抖。
“爸……”
“我回來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回家,回來接受你的新家庭,回來和你修復關係的嗎?
你怎麼睡著了?
他輕輕的抱起地上的父親,旁邊一聲脆響,父親的手裡掉下一個沾染血跡的手機。
郭懿紅了眼,他不敢去想,郭父是在怎樣的情境下,給他打出的最後一通電話。
身上被喪屍撕咬,血肉被吞嚥。
瀕死的恐懼被吞下。
他卻一字一字的,交代著郭懿,讓他趕緊去找妹妹,好好活著,別回來。
別找他們。
喪屍更:()快穿警告:我一手養出了瘋魔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