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饒命啊!那死丫頭怕是被嚇傻了,回頭老奴一定親自將她綁來,給二小姐謝罪。”
大夫人一聽,臉上怒色再起。
氣得牙根癢癢:“哼~你個刁奴倒會狡辯。”
“給我接著掌嘴。”
裴芙忙給她端來一杯茶:“母親,消消火,下人不懂事,發賣了便是。何必與她動怒,氣傷了身子可不值。”
“我如何能不氣,二弟走時,她才五歲,一點點的小人兒,整日哭著找爹,弟妹驟然喪夫,又大病一場,那些日子都是我日夜守著她。”
說到此,她落下來淚來,哽咽道:“當初我就不該由著弟妹將她帶到平洲去。”
“若是留在京都,哪裡能遇著那樣的人。”
“怨我啊,怨我。”
周雲若頓時紅著眼眶:“伯母~萬般皆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聽話,是我一意孤行。”
聞言,大夫人只覺胸口一滯,忙抱住她的身子,悲不自收。
“雲若啊!可苦了你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紅了眼。
元載眼漲地撇過頭,目光落在秋蝶的老子娘身上一沉。
“去閆府將那丫頭綁來,與她老子娘一起發賣了。”
此話一出,地上的婆子扯著嗓子哭饒。
婆子們頓時上前塞住她的嘴,將人拖了出去。
屋裡頓時靜了下來。
大夫人撫了撫她的背:“好孩子,不哭了,二房的院子,我命人日日打掃著,你的閨房和你走時一樣,歸置得整整齊齊。”
“你且回去休息一番,不要多想,剩下的事交給你伯父和兄弟們。”
周雲若應了聲,便由丫鬟攙扶著回了二房的紫雲院。
進到閨房中,窗簾和帷幔都是粉色絲綢,如她走時一般,嶄新溫馨。
紅木傢俱被擦得熠熠生輝,梳妝檯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胭脂、繡花繃子、針線盒、位置都沒變過。
書架下的案臺上還擺著記憶中描金花瓶,瓶中還插著幾枝新鮮的梅花。
好似她沒有一走經年,而是出去逛了園子又回來,宛如柔和的夢境,鼻子一酸,就險些落下淚來。
她聲音微啞對石霞道:“折騰了半日,你們也累了,讓院裡的嬤嬤熬些紅糖姜水,喝了再去歇息。”
“嗯~”
石霞與雙福剛一出門,便瞧見左前方窗子下,立著一位身姿修長的男子,他氣質沉靜內斂。
石霞認出了他,上前就要行禮。他輕揮衣袖,似乎不願被打擾。
見雙福板了臉要說什麼,石霞扯著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