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亮出腰牌,跨過門檻,只見香菸繚繞,鐘聲悠揚,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宮簷,斑駁地灑在他緊鎖的眉間。
兩側古樹參天,蘇御立於庭廊下,常玉翡得了訊息,快步尋來。
待看清他挺立的背影,忙整理髮髻,又撫了撫衣裙,雙手交握與腹部,端的儀態萬千,緩緩走到他面前,柔聲喚了聲:“御哥哥~”
這還是蘇御第一次主動找她,心中雀躍,眉眼含羞。
蘇御回過身,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往日的儒雅已被寒冰覆蓋,一雙璀璨的星眸此刻猶如寒潭,深邃而冷冽,直射向常玉翡。
他一步步逼近,讓她不由自主地後退。陽光在他冷硬的輪廓上投下陰影,顯得更不近人情。
他薄唇輕啟,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冰錐般刺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挑撥太后將她送入道觀。你要不要也試試,我的手段究竟如何?”
幽幽的眸光,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吞噬於無盡的寒意之中。
常玉翡的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她顫抖著雙唇,哽咽道:“御哥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蘇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卻不含絲毫溫度:“好~既然你說不是你,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承受得住我接下來的手段。”
他的眼神冰冷而決絕,常玉翡的心口猛地一疼,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她哀聲道:“這麼多年,我默默守候,你就真的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嗎?哪怕一眼也好!”
蘇御低下頭,目光如刀:“便是沒有她,我的目光也不會停留在你身上片刻。你的執著,對我來說,只是多餘的糾纏。”
常玉翡聞言,身形一晃,彷彿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她的雙眼空洞無神,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
“為什麼?”明明小時候他還會溫柔的喚自己玉翡妹妹。
早年中郎將與蘇御的父親交好,每每中郎將來府裡,都會帶上常玉翡,二人幼時玩在一起,蘇御初時也不討厭她。
直到那次,常玉翡一臉狠厲地將他的貼身丫鬟推入井中,丫鬟驚恐的眼神和絕望的呼救聲,至今歷歷在目。
那一刻,她的狠毒與殘忍,徹底顛覆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此刻,蘇御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冷漠與嘲諷:“你手上沾了誰的性命,還要我提醒你嗎?那丫鬟驚恐的眼神,絕望的呼救聲,我親眼所見。你以為你能騙得了誰?”
常玉翡猛地抬起頭,他竟看見了,那麼久遠的事,自己都要忘了。
難怪他對自己越來越疏遠···········
她頓時上前抓住他的手,哭著搖頭解釋:“御哥哥你聽我說,我········”
蘇御狠狠摔開她,又眯著冷眸道:“我來只是告訴你,她在這裡若是出了紕漏,我便將你碎屍萬段。”
那冰冷的話語,讓常玉翡身子一軟,瞬間癱倒在地。他竟想殺自己,他竟這般厭惡自己?
多年的希冀祈盼,全都化為泡影,此刻痛的喘不過氣來。
蘇御冷眸掃過常玉翡,她碰了自己地的底線,今日已不全是警告她,轉身決絕離去。
穿過幽長的廊道,他步伐匆匆,心中掛念著一人。
——
小太監剛離去不久,桌上擺著今日送來的四菜一湯,卻未見動筷。周雲若正細心地將飯菜倒入一旁兔籠中,那兔子毛茸茸一團,正歡快地啃食著。
周雲若眉頭緊鎖,這兩日飯菜一日比一日好,倒叫她不敢吃了。
常玉翡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軟軟被害,她明明只是灌了常珊兒一碗絕子湯,不成想卻被人加了砒霜。
種種跡象全都指向常玉翡,可閆衡心偏眼盲,處處包庇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