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物的山谷中,楊甦醒來。
可惜傳送陣再次啟動,機械的聲音響起:“刪除記憶,植入新的記憶,開始新的歷練,名字……”
楊蘇掙脫不了,連忙默唸:“我是楊蘇,我是楊蘇……”
白光大盛,身影消失。
盛夏,九安城。
驕陽炙烤著大地,街道和房屋熱氣蒸騰,草木泛著無精打采的青綠。
乾武學院,小巧庭院內,另有一番景象。
亭亭如蓋杏樹下,古井散發出陣陣陰涼。
楊蘇盤膝坐在井邊,享受樹蔭水冷。
半抹驕陽,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照耀在他微閉的眼簾上。
楊蘇睜開眼睛,臉上掠過一絲失望。
“三年了,傷還沒能好,武道一層只怕無望!”
他是少帥,卻只有少帥之名,無將門之才。
他那驚才絕豔的爹孃,在他八歲左右,便已經戰功赫赫,為豐國收復失地無數,雙雙封侯。
眼看要奪回西邊流雲山脈的天險之地,老皇帝聽信奸臣讒言,解除爹孃兵權,雪藏起來,改為其他將領繼續領兵,始終未能收復流雲山脈。
直到五年前,老皇帝駕崩,太子即位,稍微放開了對楊門的限制。
楊蘇讀書不再限制於詩詞和雜書,可以觀看武功秘籍和兵書,一切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三年多前,變故驟起,西邊互相攻伐不休的雪鷹,蒼狼,紳蠻等十一部,被其中一部落參月,以風捲殘雲般滅掉,建立了參月聖國。
沒多久,便對沒有流雲山脈天險的豐國發動了突襲。
半月就連破十三城,直逼豐國京都溪城而來。
豐國朝廷上下養尊處優,面對餓狼般的來犯之敵,未戰先怯,力勸皇帝向東撤離。
新皇略微驚懼,便拍案同意,帶著皇室後宮匆匆跑路。
擅長內鬥的文臣,慌亂下仍知道勸諫新皇,啟用了楊門為首的一眾被雪藏的將帥。
眾將帥臨危受命,浴血奮戰,寸土不讓。
參月的後援不斷趕來。
豐國的軍隊,逐漸被壓縮在溪城附近。
參月強攻數月,未能拿下溪城。
便分兵兩路,一部分對溪城圍而不打。
另一部分,繼續向東推進,攻城略地勢如破竹
溪城被圍困前惜,身為正副元帥的爹孃,派出心腹把楊蘇送走。
一路歷經艱險,護衛拼死保護,楊蘇身受重創,最終獨自逃到虞國九安城。
機緣巧合下,以紙筆測試,極其優異的加入乾武學院。
楊蘇回過神,緩緩站起身,伸展一下挺拔的身體。
拿起木桶,準備在井裡打些的涼爽清水,洗把臉。
往井裡一瞥,不由得一愣,隨即驚喜交加。
清澈的井水中,有一尾尺許長的紅白錦鯉,來回遊弋,一時間百感交集。。
這尾紅白錦鯉,自楊蘇有記憶起,就這幅模樣,存在於楊門元帥府的蓮花池中。
大慨是他那位不愛女紅刺繡,戰場上橫掃千軍的母親,除了他之外,唯一養活超過半年以上的東西了。
小時候為了這尾名為錦靈的錦鯉,他可沒少捱揍。
母親還常說,魚在人在,楊蘇像伺候大爺似的,哪敢怠慢。
錦鯉看到井口上的楊蘇後,跟個狗子似的,從水裡跳躍起來,撲向他。
楊蘇熟練用木桶接住,再打滿水。
隨後去屋裡拿來一個饅頭,掰碎扔木桶裡,慢慢餵給錦鯉吃。
看著在木桶裡吃食的錦鯉,楊蘇微微鬆了口氣。
三年來,他一直在打聽溪城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