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什麼的。
他好不容易擠過了帶刺的灌木,然後絕望地坐到了地上去。
因為茂密的灌木後面才是二號樓跟三號樓之間牆與牆的真實連線處,無縫的連線。
重新走進一號樓,他又見到了那個可愛的笑容,這回這個笑容綻放得更天真純樸了。梅根說的是一句已經說過的話:你到哪裡去了?我都急死了。她還紅著臉加了一句新話:我剛才都闖到男廁所裡去過了。
他說:不好意思。我們找時間再聊。
順著醫院的牆拐彎的時候,他其實已經不抱希望了。但他心裡想著,就是要有一種不抱希望的心態,那或許才能遇到希望。
他拐了一個彎,又拐了一個彎。拐到第四個彎的時候,他的心滿血地復活了。
因為他已經站在了那個燈光昏暗的小酒吧門口了。而且他聽見了敲門的聲音,看見了敲門的人。
小酒吧還在,小酒吧隔壁的那扇門也還在,那扇前一天晚上曾經開過兩次的門。第一次有兩個人出來,第二次有兩個人進去。兩個活色生香的女孩子。
站在那扇門前敲著門的人是海浪。
這回輪到波歷拍肩膀了。他拍的當然是海浪的肩膀。海浪回過頭來,拿一張無辜的臉看著波歷,他說:我都敲了一個小時的門了。
波歷退後了幾步,退到了小酒吧門口。他抬起頭來,那扇門的上方,所有的窗戶都黑著。沒有任何燈光。
波歷說:她們搬走了?
海浪說:應該是吧。
海浪回過頭去,吼道:你再說一遍!
波歷這才看見那個小男孩服務生站在門口,笑嘻嘻的。
他走過去,一把抓住這個小男孩的胳膊。他說:你是叫果果對嗎?你看見那兩個女人了嗎?
果果說:看見了。我已經說過了,我看見她們進去的。
波歷說:你也是女的?
果果說:你才是男的呢。
波歷幾乎笑出來。他是從她說話的聲音或者說腔調聽出來她是女生的。
波歷說:你什麼時候看見她們進去的?
果果說:中午啊。
海浪說:後來她們又出來過?
果果說:那不知道,我沒有在門口守一整天的習慣。
之後三天,波歷和海浪每天都來敲門,顯然是人去樓空了。
之後五天,他們每天都走遍了這個小地方的小街小巷,酒吧餐館咖啡館,當然還有河邊。
這五天裡,他們不是悶頭走路悶頭喝酒,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過去的事情,聊她們兩個人,聊他們在上海的家人和過往的事蹟。
今天,他們終於坐了下來,而且是坐在了波歷的根據地,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的啤酒花園山坡上的我的老地方樹叢裡。他們每人捧了一箱啤酒,上了坡,在他的樹叢裡坐了下來。
一個人說:今天來個一醉方休吧。另一個人說:醉了就見到人了。第一個人說:見到想見的人。話要說清楚了。第二個人說:說清楚有什麼用?第三個人說:好像是他們?第四個人說:聽著像。
這裡需要解釋一下,上述的第一個人是波歷,第二個人是海浪,第三個和第四個是女生的聲音。是他們熟悉的女生的聲音。
他們剛要跳起來,或者說剛剛跳了起來,樹叢入口處已經露出兩張臉來。
果然是她們。果然是娜拉和若雪。
結果當然是,娜拉一把抱住了波歷,海浪一把抱住了若雪。波歷的反應是那種久違了的男人的反應,他緊緊地抱住了娜拉。若雪的反應先是也抱住了海浪,然後推開了他。她推了好幾次才推開的。波歷其實都看在了眼裡。可是他並沒有想笑的感覺。
波歷懂若雪的反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