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更沒有解決,就治病?即使是治病,為什麼針對一個民族?對這個民族好?可是為什麼只對一個民族好?我們這裡的人來自地球每一個角落,來自很多民族,種族,可是卻只對一個民族或者種族好?你覺得可能嗎?目的是什麼?這不是有點奇怪,甚至相當奇怪,非常奇怪嗎?
波歷對這個大教授忽然進入口若懸河狀態有點吃驚。他平時說話一句是一句,不記得見到過他這種“來瀑”狀態。這像是一種受了刺激的說唱藝術爆發。
薩克遜沉默了很久,然後對波歷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就當是我聽說的,你也只是道聽途說。
波歷說:我明白的。我懂。
薩克遜說:這個海灘或者說研究院有許多秘密。這個秘密是跟我們相關的。聽說,當然我也僅僅是聽說,我聽說這個研究院原來有三名院長,後來第一院長得了老年痴呆症,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完全無法工作了。第三院長來找我,說要用我們的研究結果來試試。我說,現在副作用也沒有搞清楚,怎麼能試?第三院長說,反正大院長的情況已經嚴重到極點了,即使失敗,也不會更壞了。我後來就同意了。結果我們給第一院長注射了混合液。第二天,第三院長就來了,非常興奮,他說,成功了!祝賀!我問怎麼成功了。他說,大院長的智力和記憶力在一夜之間就完全恢復了。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
當時,我們也非常高興。
可是,一星期後,阿爾貝特來找我。我跟他到了一區,就是研究院總部所在地。直接到了那裡的醫院。我見過大院長的,可沒想到這次會這樣見面。他被套在精神病人穿的衣服裡,倒在地上也停不下來,不停地躥,彈,跳,還不停吱吱地叫。
吱吱地叫?波歷驚問,像老鼠那樣?
薩克遜說:對,就是那樣。大院長成了一個最精神病的精神病人了,應該說,他整個變成了一隻大老鼠,不但完全沒有了人的樣子和思維,而且許多動作變得跟老鼠一樣,見東西就啃,不管是木頭的還是金屬的。我們完全束手無策,給他注射很大劑量的鎮靜劑才勉強讓他安靜下來。那時候我在研究院中心醫院待了一段時間,專門負責大院長的治療。有時候,在鎮定劑藥效剛過去的時候,他會清醒一段時間。應該說是一種半清醒。在這種狀態下,他說話會夾雜著吱吱的叫聲。我試著跟他聊天。這時候,我發現他像是變成了一個小孩子,一個非常誠實的小孩子,你問他什麼他就回答你什麼。
我問他,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他說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只有不後悔。我聽得很奇怪,我就問他,那麼你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是什麼。他得意地告訴我,他二十八歲的時候殺了一個人,然後把他埋了。他非常詳細地向我描述了他殺和埋那個人的過程。也告訴了我他殺這個人的原因。他還說他最愛的人不是他的太太,而是一個男人。他也非常詳細地對我描述了他跟那個男人的愛情,詳細到所有跟性相關的細節。
後來來了一個人,他們說他是新的大院長。新大院長問這個舊的大院長情況怎麼樣,我就說了他在清醒的時候這樣的情況。這個新院長非常感興趣,聽得津津有味。之後,有人對我說,這種人鼠腦細胞精還是要做,而且要大量地做。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他不太清楚。不過他還是透露了一點,他說,有人發現這種細胞精可以讓人說真話。
波歷機械地重複著:說真話?
薩克遜說:是啊。我不管他們用這個幹什麼,我認為我的發明沒有白髮明,只要有用就好。
波歷說:那個原來的大院長呢?
薩克遜說:我離開院部醫院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清醒的時間了。打了鎮靜劑,他就睡覺,睡醒了就吱吱叫,腦袋亂動。後來他們把他固定在了床上。離開那裡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