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我沒有進去,因為我在教室門口就沒有聞到那縷清香。
一直到第四天,我在2號樓二樓再次聞到了那縷清香,來自跟上次相反的一頭。
我走進那頭的那個階梯教室,根本不用用眼睛掃視,我輕輕鬆鬆地就走到了她的身旁。
她坐在那一排兩個空位置中間。我坐下後,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但我沒有去求證那目光裡含有的是什麼,比如是驚訝還是鄙夷。這堂課上講的還是幹細胞。我聽得很緊張,但是在一縷清香裡聽著,我覺得用我們偉大的漢語的一句成語來形容這樣的課非常合適,這個成語叫活色生香。幹細胞是活的,而我是在活的香味裡享受著課程。這是在It課上不可能經歷的體驗。
下課了,這次我沒有猶豫,馬上站了起來。可是她卻向另一邊的過道走去。我這回猶豫了一下,也就兩秒鐘,然後我就跟了上去。
到了過道里,她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對我說:你是要知道我用什麼香料對嗎?我點點頭。我發現自己手心在出汗。她笑了一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根本就不化妝的。
然後她就走了,走得那麼飄,那麼飄飄的香著。我追了上去。
於是我們認識了。她叫素華,就是我後來的妻子。
我忽然發現,我喜歡的也許正是沒有化妝的素人。而也許正是各種化妝品造成了我的異性認知障礙。
我永遠記得那第一個聞香尋蹤的日子,距離今天18年零101天,可以寫作-18.101。那是c016年12月的一天。天有點冷,可是陽光明媚,尤其在我的記憶裡。而且那是一個特別香的日子,在我的記憶裡。
而正是這個日子,啟發了我對我的嗅覺的重視。一次,我有些感冒,到醫院去,我卻掛了個耳鼻喉科的號。完全是心血來潮。
我問那醫生,有沒有測嗅覺敏感度的儀器。那女醫生,比我大不了太多,哈哈笑了,然後說,對不起,是測哪位?
哪位?我驚訝地反問,我呀。
她說,倒是巧了。我聽說我們隔壁的獸醫醫院剛購入了一臺測嗅覺的儀器,專門測動物嗅覺的,主要是測狗的嗅覺。聽說警察局的狗在哪裡排隊測呢。
我說:那,需要掛號嗎?
她說:你是認真的嗎?我點點頭。
她說:這樣吧,我打個電話。那裡的獸醫陰含先生是我的同學。
我說:你們是同學?那倒是的。你們學的都是醫。
她又哈哈一笑:中學同學。
然後我就去那裡找了這個可愛可恨的年輕女醫生的中學同學陰先生。這位陰先生果然給我測了。
這就是我之前說我的嗅覺相當於常人幾百萬倍的根據來源。
測完後,那位陰先生驚訝得合不攏嘴(畢竟他也還年輕)。他說:我們這臺裝置剛買進來三個月,測了上千條狗。也測人,包括我們獸醫院的同事們,測著玩的。人就不說了,人的嗅覺確實比狗的嗅覺平均差幾百萬倍。當然,狗與狗之間差別也很大。
你的嗅覺,他倒是沒有笑,太奇怪了,居然比嗅覺最好的狗還要好一些。
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應該還有嗅覺更好的狗。
接下來,我很快就申請轉入生命科學院細胞系。剛才說過,由於學校不同意,我旁聽了一年,同時讀了一些課外讀物。一年後,我考取了本校生命科學碩士課程。
我們專業的同學的眼睛裡全部寫著三個字:不可能。
是的呀,一個學渣,換一個專業,居然就能成超級學霸?那大家都去換換?那不是全世界只剩下學霸了?
It專業的一個女同學有一次見到我和素華手拉手走在一起,第二天遠遠見到我,特意從遠遠的地方奔過來,喘著氣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