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頓時涼了半截。
別慌,遇事別慌進忠,或許是離得太遠,綢帶又太細呢?
撫著胸口,進忠這樣安慰著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下馬,緩緩向棗樹走去。
可隨著越走越近,進忠的心也越來越涼。
終於他看清了,棗樹上的確有一條細細的布條。
不過不是黃色,而是紅色。
進忠只覺天都塌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他這一路上能撐到這,全憑著要親眼看到黃布條這一信念。
可現在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條紅布,這堅持一路的信念,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他定定的看了紅布條良久,最終苦笑一聲。
然後毫不猶豫拔刀自刎。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石頭子開啟了橫在頸間的腰刀。
“蘇戰,你在做什麼?!”
進忠扭頭看去,竟然是張廣泗。
原來在進忠走後,傅恆總覺得進忠臨別前的狀態不對,他讓進忠辦完事在城門口等他們一起進城。
可進忠卻沒有明確回答,只是說知道了,這模稜兩可的答案並不像進忠直來直去的性子。
最最重要的是,進忠竟然無緣無故叫他師父!
傅恆原本就擔心進忠的心理狀態,現在瞧著進忠遠去的背影,直覺告訴他,他這一去很可能有去無回。
他從來不小看自己的直覺,正是因為這種直覺,讓他在戰場上逃過了不知多少次必死的結局。
越想越不對,於是他乾脆派出張廣泗在後面偷偷跟著進忠。
若他沒危險,便回來,若有危險就幫他一把。
雖然張廣泗來得及時,可進忠脖子上的傷口,還是被碰開,鮮血瞬間打溼了衣領。
見此情景,張廣泗激動的怒吼,“蘇戰!你他孃的瘋了嗎?
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咱們出生入死這麼久,你那麼恨那穆佔都沒殺他。
為的就是咱們這些人能一起活著回京。
現在到好,竟然在距離京城僅一步之遙的地方自刎!
蘇戰啊蘇戰,你可好得很啊!
你是不是早就有此想法了?你就是想著親自把我們送回來,然後了結生命,對不對?”
進忠沒有理會張廣泗,他現在只知道婉婉想要他的命。
他通紅著雙眼,不發一言的撿起腰刀,再次向頸邊劃去。
張廣泗的急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他上前阻攔。
結果被進忠一拳擊退十幾步,等再次衝上前來時,已經晚了。
進忠的刀第三次狠狠的向自己的脖子砍去。
張廣泗崩潰的大吼,“蘇戰!難道你真的要自刎在這梨樹之下嗎?”
猛地,進忠的刀就停在了距離脖子一指的地方。
他的腦袋彷彿生鏽的發條一般,咔、咔、咔的轉向張廣泗,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