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寡婦慌了,害怕了,這年代趕出村根本沒活路,怎麼辦?
“別!別!我們賠錢,賠醫藥費。明天就把吳望男送走,你們可憐可憐咱孤兒寡母吧!嗚嗚嗚……”
傻兒子抓住孫寡婦的肩膀使勁晃,大聲嚎叫:
“不能賠,不能賠,我要吃肉,我要娶媳婦,趕那賤人走,我們又沒推人。”
鬆開孫寡婦又去踢吳望男,“你個賠錢貨,沒用的東西,惹事精,快滾!”
吳望男生不如死,怨恨燒得她疼痛都忘了,想著等她好起來,要他們所有人好看。
孫寡婦趕緊抱住兒子的腰,“寶兒呀,別踢啦,再踢就真死了,張屠夫來退親,五兩就沒了,拿啥賠顧家。”
又對村長和村民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在一起生活幾十年的份上,老吳家就剩一根獨苗了,我以後一定管好孩子,不惹事。”
村民們看到孫寡婦又攆女兒,又主動賠錢,紛紛打起了圓場。
村長也不是狠心的,跟顧爺爺一陣商量,厭煩地看了孫寡婦一眼,開口道:
“看你認錯態度好,主動提出賠償,暫饒一次。罰你們賠付冉丫頭五兩銀子的藥錢和養病費,吳望男趕緊嫁出去。”
孫寡婦期期艾艾,不想掏那麼多銀子,這比割她肉還疼,舔著臉討價還價:
“人都醒了,郭大夫都說沒大事,養養就行,哪裡就要五兩這麼多,一兩都用不完,我賠一兩。”
顧爺爺著急帶孫女回家,沒耐心跟她掰扯,冷冷的瞪著她:“五兩,給,了事;不給,滾出村!”
村長也同一態度。
孫寡婦見沒有餘地,只能悻悻地撩起衣襟,掏出箇舊錢袋,取出僅有的五兩小銀錠,戀戀不捨地遞給顧爺爺。
顧爺爺接過銀子轉身朝孫女走去。
李村長嘆了口氣,“宇辰,快把你妹抱回去吧,渾身溼著呢。”
顧欣冉糊里糊塗的看了一場“自己”的大戲,媽呀,爛桃花要人命。珍愛生命,遠離男人!
少年輕柔地抱起顧欣冉,帶著家人一步一步朝著家裡走去。
顧欣冉現在的身體太弱了,被晃悠得再次暈了過去。
睡夢中腦海湧出無數畫面,是原主短暫的一生 。
這是一個沒有歷史記載的架空朝代,所處的地方是夙國的西部,澄州高豐縣大田鎮青山村。
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顧欣冉,是一個十三歲的小農女。
原主的娘叫桃源,就是抱著她哭的那個婦人,爹是個秀才叫顧俊元,三年前去府城參加鄉試時意外身亡。
原主還有一個哥哥顧宇辰今年十五,就是揹她回家的那個少年;一個弟弟顧宇軒今年六歲,就是撞倒吳望男的那個小男孩;一個妹妹叫顧欣婷今年才三歲。
原主的爺爺顧大林跟奶奶趙氏只生了顧父一個,子嗣單薄,孫兒孫女都是他們的心頭肉。
有一座六間青磚瓦房的大院子,四畝良田,兩畝山地,年成好時剛好能夠吃飽。
這些都是顧父在鎮上當私塾先生,幫書鋪抄書,代寫訴狀書信,打下的江山。
自三年前顧父去世,家裡條件每況日下,老的老小的小,生活艱難。
尤其今年雨水少,田裡的高粱小麥豆子等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交完稅所剩不多,只能一天兩頓野菜窩窩頭,黑麵餅子糙米粥度日。
青山村民的日子都不好過,就有人動歪腦筋。
孫寡婦好吃懶做,重男輕女,寶貝著傻兒子,一家人就靠十五歲的吳望男忙裡忙外的養活,還經常不給她吃喝,捱打受凍更是家常便飯。
今年收成差,孫寡婦怕傻兒子捱餓,五兩銀子把女兒賣給了鎮上的張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