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宋卉兒坐在窗邊看書,暖籠裡燒著銀絲炭,整個內殿都暖洋洋的,院子裡一片寂靜,一時體會到了什麼叫歲月靜好。
宋卉兒在現代都沒享受過供暖,過冬都是靠一身正氣,想不到在這古代,冬天竟可以過得這樣舒服。
早上去鳳金殿請安的時候,宋卉兒特意穿上了皇后賞賜的那件白色貂皮披風,時不時還是要給皇后拍拍馬屁的,畢竟是後宮之主。
“這雪貂大氅果然很襯你的面板。”王皇后捂著湯婆子,笑言道。
皇后自生產後身子大不如從前,坐在暖閣裡還要額外再拿一個湯婆子,而宋卉兒熱得一進門就想脫掉這大氅。
“如今華妃為著失子之痛,神思倦怠,失了往日的銳氣,淑妃倒是春風得意,皇上昨日考察大皇子的功課,那是對答如流。”皇后語氣中流露出羨慕又嫉妒之意。
“母憑子貴,淑妃命好,生得一個聰慧皇子。”宋卉兒見過大皇子,的確長得很像宣仁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就聰明,如果他不是淑妃的兒子,宋卉兒估計會更喜歡他。
“淑妃對外做事向來寬厚仁德,籠絡了不少人心,當日若不是你發現了紅花之毒,現在這鳳金殿裡坐著的不知道是誰呢。”皇后意味深長地說道。
宋卉兒知道皇后想說什麼,當日番紅花之事和淑妃脫不了干係,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加上皇上有意保她,所以只得讓王美人一個人背了黑鍋。
“那日華妃落水,當真只是你意外失足所致?”皇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侍女金蟾在一旁伺候,說話也不遮掩了。
那日皇后雖沒在現場,但憑藉多年後宮的鬥爭經驗,她敏銳地知道此事絕非只是簡單的意外,她懷著三皇子時,細心做好了萬全之備,好不容易平安等到生產,最後竟還是被人鑽了空子,想把她毒死在月子中,以取代她的地位。
這樣的仇怨她豈會善罷甘休。
她知道有動機又有膽量加害華妃的只有那個人。
“皇后是在懷疑妾是故意害華妃娘娘?”宋卉兒沒想到事情過去一個多月了,皇后才問她這件事,略感驚訝地反問道。
“當然不是,本宮知道你心地善良,與華妃也沒什麼來往,你沒有理由去害她。”皇后放下了湯婆子,頓了頓又說道:“但有人卻比本宮還心急,竟當著皇上的面出手。”
宋卉兒聽到此言感到一陣雞皮疙瘩,她眼神一凜,難道皇后也想過要打掉華妃的龍胎?因為皇后在宋卉兒的眼裡,一直都是端莊善良的,皇上對她也算熱情,初一十五的中宮團圓從沒落下,說出這話的皇后讓她感到十分陌生。
不過能坐穩中宮之位的女子絕非善類,只看是否利益一致了。
“那日嬪妾的確是被人推了一把,但在混亂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妾也沒看清是誰。”宋卉兒還是決定將被推之事告訴皇后,或許皇后有手段能查出點什麼。
“呵!果然!除了她還有誰?倒是最近姜才人那邊風平浪靜,想是皇上看得嚴,她沒有下手的機會。”皇后說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皇后娘娘指的是?您當時都不在,怎會如此篤定?”宋卉兒明知故問道。
“她已經出手害過本宮一次,本宮再不防著點,不盯著她,那不是等著被宰嗎?本宮雖不在當場,但自有其他人替本宮盯著。”王皇后臉上雖有笑容,但給人感覺卻是陰冷。
想到自己差點不明不白死於非命,中宮之位拱手他人,皇后恨不得立即將那人打入冷宮。
宋卉兒現在確定,皇后有眼線看到了當日推她的人是誰了。
“如今她又一箭雙鵰害了你和華妃,你難道不想報仇嗎?”皇后拉過宋卉兒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