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五月初四。
一大早通往鳳金殿、太極殿和含香殿的長街上就人來人往,十分忙碌,因為高麗新王昨日已抵達京城,今日辰時三刻皇帝和皇后將會在太和殿正式接見高麗王,午膳時玉妃再去作陪,晚宴則一些高位嬪妃可出席,還有節目表演。
“阿呷西,你說皇上會給王世子賜個什麼封號?”
“這我哪知道,先王是燕山君,這次大概也叫什麼君吧。”
宋卉兒入天朝後宮已快一年,對於高麗的一切,記憶已經模糊,至於韓鬱,只記得他身材不錯,但眼睛很小,是典型的韓國蝦男:去頭可食用。
“娘娘,奴才打聽到了,高麗王帶了王妃還有一個忠武侯入的京,眼下已經在太和殿了。”小東子小跑著進來,喘著氣說道。
“忠武侯?”宋卉兒在高麗的父親,年歲已高,難道也長途跋涉來天朝了?
或許是因為原身的一些記憶,宋卉兒只覺眼眶一熱,能再見一見這個父親也是好的。
宋卉兒正在梳妝打扮,今日特意梳了一個高高的凌雲髻,滿頭華麗珠翠,一串珍珠做的掛珠剛好垂在額間,天氣已漸漸熱了起來,內裡著更輕薄的乳白繡蝴蝶蠶絲襦裙,外著一件蜀錦繡大朵芙蓉花的丁香色繡袍,接待外邦新王,皇帝自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失了氣勢。
“娘娘,小墩子求見。”紅兒通報道。
“快請他進來。”宋卉兒正在佩戴耳環,小墩子是李大全身邊的小徒弟,他來肯定是有要事。
“奴才參見玉妃娘娘,娘娘,皇上請您去太和殿。”小墩子打了個千兒。
“現在?不是說午膳才需陪同嗎?”
“回娘娘的話,奴才沒在裡間伺候,但隱約聽說是想請娘娘過去幫著翻譯。”
翻譯?這不是鴻臚寺卿該乾的事嗎?不過皇帝召見,宋卉兒當然得去,匆匆整理了一番釵環服飾,乘著步輦到了太和殿。
“來,愛妃,坐到朕身邊來。”
宋卉兒剛行完禮,宣仁宗便招手要她坐過去,皇后坐在宣仁宗右邊,笑著對宋卉兒點點頭,宋卉兒則坐在了宣仁宗左邊。
宋卉兒進門時目不斜視,只用餘光瞄了一眼坐在大殿右邊的高麗眾人,待坐到皇帝身邊,才正眼觀察起來。
王妃果然還是金太喜,曾經的王世子韓鬱穿上了王上的朝服,看起來成熟威嚴許多,而在他們身後坐著的居然是宋寅成!
“這就是玉漱公主,朕現在的玉妃,天朝風水十分養人,高麗王可見你的妹妹如今出落得比從前更美麗了?”宣仁宗坐在正中間的高位上,居高臨下,說完一句,坐在高麗王身邊的一個官員便小聲翻譯一句。
韓鬱和金太喜都吃驚地抬起頭來打量宋卉兒,看樣子十分吃驚,明顯是沒認出來,想不到面前的這個華貴不凡的寵妃竟就是宋卉兒!
韓鬱的表情和眼神都很複雜,宋卉兒明明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卻被先王封了公主派來天朝和親,當日他因抗旨不願意娶金太喜為妃而被禁足在東宮,再出來時,才發現一切都變了,只得向先王低頭,娶金太喜做了世子妃,後先王駕崩,他作為王世子繼位,金太喜成了如今的高麗皇后。
金太喜見宋卉兒成了寵妃,衣著十分華麗,容貌比先前又長開了些,更加絕色傾城,心中正羨慕得發酸,轉頭一看韓鬱正盯得出神,心中很是不滿,便用手肘使勁杵了杵韓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