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卉兒對他的反應並不感到意外,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穿越了,還穿越到了韓國古代的高麗國,任誰都難以置信。
“我的確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可我至今都想不起發生了何事讓我突然出現在了這裡。”宋卉兒下馬,凝重地在秋風中站立,眼神縹緲地看著馬場圍牆外的遠方,無盡而深遠的樹林,彷彿那裡有另一個時空。
“那我的妹妹,真正的宋慧兒呢?她在哪裡?”宋寅成聲音已經顫抖,他時常在外遊歷,也聽說過不少離奇古怪的異事,只是附身奪舍之事卻從未遇到過。
“我也不知道,只是她身體裡的記憶我全都能看到,我會騎馬射箭,會做一些我原本不會的事,都是因為這具身體自身的本領,似乎我與她已經合二為一。”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宋寅成驚恐地後退,但隨後又上前抓住女子的雙肩,眉頭緊蹙,深邃眼眸裡的光像一把銳利的刀,審視著她臉上身上的每一寸,她的眼,她的鼻,她耳朵上的那顆痣,分明是同一人。
宋卉兒被他盯得發怵,掙扎著甩開了他的手,“你弄疼我了!你不相信很正常,只是今日我將真相告知與你,你切莫對他人提起,不然受到傷害的是你妹妹的身體。”
“我自然是不會將此事說與第三人,只是我還是不相信,我知道有些人在受到重大創傷之後,性情會大變,你應該也是這樣。”宋寅成兀自露出了一個自我嘲諷又略帶苦澀的笑容,或許這樣的解釋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因為他實在不能接受從小到大愛護著的妹妹就這樣消失了。
她明明就站在眼前,可也的確散發出了一種陌生的疏離感,這種感覺讓他有點不可捉摸,以前的宋慧兒喜怒哀樂全在臉上,如今眼前的人卻讓他看不清了。
宋寅成回想起慧兒十歲那年,他整日沉迷於騎馬而完全不管夫子安排的課業,在父親宋尋考察時文章答不上來,字也寫得歪七扭八,因而被責罰不準吃飯,在書房跪著抄寫四書,晚上慧兒悄悄地給他送來吃食,還模仿他的字跡幫著抄寫,只是她的學識還不如哥哥,很多字都不認識,字就寫得更加難看了,被父親發現後,又讓他重新抄寫一遍,但宋寅成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可憐妹妹跟著白受累一場,墨水把她小臉都弄花了,手也被染得黑乎乎的,還為自己幫了倒忙哭得鼻涕直流,像極了一隻可憐的小髒貓。
想到這裡,宋寅成眼神再一次鎖定到宋卉兒身上,不論怎樣,她都是他的妹妹,就算只是一副軀體,他也要好生守護,更何況如果她所言屬實,那他就只有這副身體了。
“我跟你坦白此事,是想讓你幫我想辦法去天朝,我原來的世界和天朝很像,我想去那裡。”宋卉兒誠懇地說道,在這個時代,出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女子,所以她必須尋求可靠之人的幫助。
“難道你是想告訴我,你原來的世界就是天朝?”
“也並不完全是,我也解釋不清楚,這個你不必管,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幫我?”宋卉兒絕美的臉上神色不安,一雙清澈的眸子也漸漸有了淚光,顯得楚楚可憐,她知道這個哥哥是最見不得自己妹妹掉眼淚的。
“此事需得從長計議,如今最要緊的是要勸阻王世子納你為側妃,一旦你入了王宮,想再出去,便難如登天了。”
其實宋寅成心中依舊只當她是性情變故而已,但他也想妹妹能嫁得心愛之人白頭偕老,既然她已經對韓鬱失了情誼,他便不能讓她困於深宮,儘管祖母告知過他將宋卉兒嫁入東宮的種種好處,但他的前程他要自己去爭,而不是靠犧牲妹妹的終身幸福。
寧心殿內,首領太監李大白稟告燕山君,王世子求見,燕山君不耐煩地將毛筆丟在正在批閱的奏摺上,“這逆子又來做什麼!他與丞相千金的婚事孤是決不會收回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