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公主的生日宴上,宋卉兒終於見到了金太喜,這位丞相府的千金,寶珠口中的王世子狂熱愛慕者,未來的世子妃。
宋卉兒剛進迎喜宮,原本忙著交際寒暄的官家小姐們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見一個身著薄荷綠高麗長裙的美人緩緩走來,嬌軀修長婀娜,衣襟選用了鵝黃色,更襯得她肌膚勝雪,烏黑的頭髮盤成了一個弧圓髮髻,略高出頭頂三公分,髮髻中間綴著一顆明珠,兩側各插兩支墜以珍珠的金色蝴蝶髮釵,走將起來,珍珠搖曳,為其平添了幾分靈動,其餘小姐盡皆精心打扮,但在天生麗質面前難免失色。宋卉兒正在滿場搜尋六公主的身影,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好奇又大膽地打量著周圍,並未在意眾人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只等送完賀禮,便去找王世子打聽去天朝的事。
“喲,三小姐真是福大命大,從馬背上摔下來也能安然無恙,如今都能出來參加宴會了。”
金太喜如今已得指婚聖旨,心中自是得意,周遭圍了一圈馬屁精,攔住了宋卉兒的去路。
“還不參拜丞相府千金,未來的世子妃。”其中一個馬屁精趾高氣揚地說道。
她這一出聲,原本已轉過身的賓客們又將目光向宋卉兒集中過來,竊竊私語中有些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有些是幸災樂禍的,也有些是為其擔憂的。
“誰人不知王世子與宋卉兒是青梅竹馬,誰知如今王上卻指婚丞相千金,這下有好戲看咯。”
“王世子妃豈是一個破落侯府小姐就能攀上的?真是不自量力。”
“興許她願意做妾呢,側妃亦是抬舉她了。”
宋卉兒毫不在意這些閒言碎語,她又不喜歡王世子,只想著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情敵”,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長得倒是挺喜慶,白白胖胖的圓臉上散散地綴著眼睛鼻子,五官似乎誰都不想搭理誰。
“見過丞相千金,我今日特來賀六公主生辰,還請金小姐指點一下公主現在何處,我好去獻上賀禮。”宋卉兒福身行了個小禮,心裡對這個小情敵全無興趣,只想送完禮走人。
“急什麼?你不過是個破落侯家的小姐,竟不自量力進宮參加公主生辰宴,該不是別有用心吧?”金太喜陰陽怪氣道。
宋卉兒淡淡一笑,緩緩地開口,一字一句說得相當清晰,“破落侯也是先王親封的侯位,你是在妄議先王嗎?況我祖父以軍功立府,在抗倭之戰中拋頭顱灑熱血,在座的各位能安穩在這錦衣玉食,多少都沾著點當日將士的功勞,想不到如今卻出言嘲諷。”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金太喜氣得雙唇緊閉,卻始終無法說出反駁之語,只得恨恨地盯著宋卉兒。
站在一旁的馬屁精卻小聲說道:“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如今我國靠著天朝庇佑,倭寇早已不見蹤影......。”
“將士保疆衛國之功只因時間遠去便可被抹殺嗎?若都如此,豈不是寒了將士們的心?如若來日倭寇再犯我邊境,叫你上陣殺敵可好?”宋卉兒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楚無比,在場眾人都能聽到。
“說得好!來日若有戰事,便叫你去殺敵!”六公主不知何時已站在人群之中,小小年紀已隱約露出銳利的氣息,此話一出,嚇得馬屁精趕緊跪倒謝罪。
宴會中不少人原本竊笑著想看宋卉兒難堪受辱,誰叫她之前總是在王世子面前飄,騎馬打獵,彈琴遊湖,羨煞多少官家小姐,尤其金太喜更是嫉妒得紅眼,可偏偏被宋卉兒拿祖上軍功懟得還不了嘴,如今見六公主也護著她,便立即調轉風頭,不敢再對宋卉兒出言刁難。只見宋卉兒面帶微笑地走到六公主面前,從寶珠手中拿過賀禮,福身送上。“宋卉兒參見六公主,祝六公主身體康健,且喜且樂,且以永日。”
“是紙鳶!還是蝴蝶的!真好看,我最喜歡放紙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