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
中原一點紅長劍出鞘,武威林瞬間陰冷如潮,唯有劍光明耀,宛如白虹經天,如閃電劃破黑暗,無聲無息掠到花無缺面前時,那一聲怒吼才漸漸傳了過來。
然而!
伴隨著那聲怒吼的,並非是他的劍刺入花無缺的心口,而是他畢生最得意的一劍,就那麼簡簡單單的被花無缺三指捏在面前。
“尚可。”
花無缺面上古井無波,眼中卻閃爍著最深沉的憤怒,聲音平和,可落在中原一點紅耳中卻蘊含著洗刷不盡的屈辱和譏諷。
但中原一點紅這個人為人迂腐死板,雖是殺手,劍走偏鋒,但腦子卻如同一根筋,並非是他能用的工具。
所以花無缺只是以明玉真氣振動長劍,三指扣住劍刃,緩緩向上、向著中原一點紅彎曲劍尖。
中原一點紅雙足踏地使力,左手也按在劍柄上死死拽著劍,可他即便是臉憋的通紅,胸腔內猶如火燒,鼓動好似風箱,雙臂肌肉賁起,連衣物都被撐裂。
可他就是抽不出這劍!
“棄劍吧!”中原一點紅耳邊彷彿響起了一道聲音,那聲音說道:“為了一把劍丟了一條命,值麼?”
值!
中原一點紅沒有說話,只是咬緊了牙關,雙眼縮入針芒,盯緊了那緩緩放大的劍尖,鼓足了一身勁,寧死也不肯棄劍。
花無缺冷眼瞧著中原一點紅,手中的劍尖動得越發快了,那奪走過不知多少人的劍,此刻正在他手中哀鳴不斷,彷彿活了過來,預知到了主人的結局,為之扭曲、痛苦。
噗嗤!
一粒豆大的血花在中原一點紅額頭綻放。
這個傷口太小,小到怕是隻有三四歲的小孩才會為之哭嚎。
但可悲的是,中原一點紅就因為這一丁點兒的傷口,被奪去了性命。
“啪!”
長劍斷裂成兩節,與劍柄相連的部分依舊留在中間一點紅的手中,被他滿是青筋的雙手握著,佈滿裂痕。
戳進他額頭的劍尖被花無缺丟在一旁,寒光銳利,冷得耀人心寒,唯有劍尖一點紅,彷彿在訴說著主人的淒涼。
林間有人為之嘆息。
“不過是一柄劍,棄便棄了,哪裡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
說話的人踩著音節走出,一字一步,不多不少剛剛好二十二步,穩穩紮在花無缺十丈外的樹旁。
像是一杆沖天銳利的戟。
他白衣如雪,長身玉立。
劍眉星目,氣質卓絕,面龐矯若白玉,遠遠望去如同濁世裡一人獨遊的翩翩公子,雙眸裡顯著孤傲,那應是獨屬於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可他眼角卻已生出皺紋,如此反差,竟讓花無缺瞧不出他的年紀來。
連城璧失聲叫道:“銀戟溫侯!”
百曉生曾排兵器譜,以他獨特的偏見羅列了江湖上最可怕的一百種兵器,稱這百種兵器皆有獨到之處,尋常江湖人所不及也。
被稱之為“銀戟溫侯”的呂鳳先便排在第五,僅在“天機棒”孫白髮、“龍鳳雙環”上官金虹、“小李飛刀”李尋歡和“嵩陽鐵劍”郭嵩陽之下。
對於別人而言,能排在第五已經是一種光榮,是值得吹噓的資本。
但對呂鳳先而言,這是一種他絕對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
呂鳳先立在那兒,他的渾身上下皆是空門,彷彿是沒有練過武功的普通人,可這空門多了,彷彿也就沒了空門——每一處都像是布好的陷阱,等著獵物衝進來。
他的手上握著一根銀白的短戟,望著花無缺說道:“百曉生排名兵器譜,想以兵器喻人,代表人的武功,我是佩服的。”
“但他的眼力太差,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