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路,本就不易,遂而我想著……只要我能做一點,他走過的時候便就能輕鬆一些,在中原之時,他也曾相助於我,十五年屈辱之下,他卻依舊還能保持著初心,已是難得。”
她這是心疼他了。
“丫頭,我與方知有當然會盡我等所能得去幫他,他是荒主遺孤,我等不會袖手旁觀的。”鬼王看著她心如死灰地眼神,心如刀絞,卻只能接著安撫她,“但現下你最重要地是養傷,不要想太多,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可好?”
奕憂憐終究是泣不成聲,止不住的咳血,沙啞的嗓音說道:“我…我不想…他看到我這般模樣…還請你們將我送走……”
眾人一驚,竟不知她甚至是連這一步都想好了。
“憐丫頭,即便將你送走,你的靈身也終有一日會被那小子發覺的,你就不怕……”方知有說道,他的意思也很顯然,不過是擔心夜允川受騙,最後受罪的便就不止有少主大人了。
“無礙的……等他發現的時候……我或許早已亡故……即便是尋也無果了……”
她竟真的不抱任何一點希望,只求一死,百爪撓心之際,她當然想要撐到親眼看著他登基之日,但這具身體終究已是到了極限,她也無可奈何。
“阿憐……”皙寒生上前,承若道,“你想去何處?我帶你去。”
奕憂憐的嘴角是源源不斷流下的鮮血,痛不欲生地抽泣著,她是真的很想就此了斷了,但卻又心存遺憾,只聽見她吞吐道:“百邪……百邪山莊……”
“百邪?”鬼王起身,而後驚道,“對!百邪山莊!御百邪可以救她,一定可以的。”
“御百邪此人過於神秘,他究竟在不在百邪山莊都還另說,憐丫頭此般狀況,如此奔波豈不傷上加傷?”
“我們沒得選。”皙寒生反駁道。
他是真的很是擔心阿憐,所以就算是冒著不小風險,他也要帶她一試。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阿憐便就再鬼王的幫助下被白狼馱著,連夜朝著百邪山莊去了,而她所留下的靈身便就由方知有照看,並與鬼王一起,去了黃沙城。
黑夜褪去,帶著希望的日光終是染上雲層。
終是到了清晨,白狼才終於是渡河,來到了白原的百邪山莊門前。
他化作人形,而後將阿憐抱著,上前敲門,阿憐在朦朧當中睜開眼眸,而後啟唇:“四耳,到了嗎這是?”
“到了到了,你再堅持一下。”皙寒生擔心她,安撫一聲,而後便就接著敲門。
”來了來了。”
皙寒生皺眉,很是著急,他後退半步,緊緊地將懷中的她穩住,裡頭的聲音很是放他熟悉,但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大門從裡緩緩開啟,開門之人抬頭,只見皙寒生滿面愁容的在門外候著,而他懷裡的是還在不斷咳血的奕憂憐,身上也滿是滲血的跡象。
“是你!”皙寒生想起來了,此人正是漓幽閣的大夫落玄,二人見過幾面的。
“皙寒生?”落玄連忙將目光落到了他懷中人的身上,驚歎,“這娃子怎麼把自己搞得一次比一次狼狽?真是的,快!快先進來!”
他將門又拉開了一些,放二人進來,並將他們引到了客房當中。
“這到底什麼情況?”落玄一邊詢問一邊已經在替她檢視傷勢了。
“說來話長,但她正也是剛回西荒便就鬧了這一出,她已求生的慾望。”皙寒生連忙能說就說。
“真是造孽!”落玄嘆氣,手足無措地只能先行給她把脈。
只見床榻之上的阿憐軟綿綿的,咳血不斷,慘白的臉上粘上了豔紅的血,咳嗽之時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劇烈的疼痛幾乎是要了她的命,滿額大汗,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