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這百邪山莊,他甚至也是三番五次的將她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但這期間,他也發現了她意識模糊的問題,許是傷得太重的緣故,但肯定逃不開她想要放棄活下去的心思。
那人好像直接略過了她的第一個問題,轉身便就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見她醒來,趕快遞給了她。
就在他轉身的片刻,他的腰間竟露了小小一節的白骨,像是捆綁在腰間一般。
這節白骨的樣子有些特別,像極了脊樑骨的某一節,且有輕微打磨的痕跡,阿憐斂眉,心中有了想法,小心翼翼地開口:“鬼王前輩。”
那人倒茶地姿勢猛然一頓,但還是將倒好地茶遞到了她的手裡,確保她地右手恢復了知覺得情況下,他緩緩鬆手,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認得我?”
奕憂憐心中一瞬竊喜,看來是沒猜錯了,她便連忙又道:“也不算是認得。”
鬼王搬來椅子,坐在床榻旁等著她下面地話。
“你腰間的可是魑骨鞭?”阿憐抿了一口水潤潤嗓子,說話也都順暢了不少,“在卷宗當中有所記載,當年兩族一戰,其中鬼王大人便就是手持魑骨鞭,憑一己之力橫掃半個軍隊,且那一戰之後,聽說魑骨鞭又增強了不少威力。”
鬼王忽地一笑,竟不曾想還有人記得他當年的威風,眼角擠出了皺紋,緩緩道來:“小丫頭你見識匪淺啊!我名封陽,正是西荒鬼王。”
阿憐淺淺一笑,竟是真的見到了本尊,幸得往年無聊的時候時常在漓幽閣閣樓當中翻閱卷宗,從其中知道了不少往事,終於也是派上了用場。
“那日我見在場的人魚龍混雜,小丫頭你的來歷怕是不簡單吧?”鬼王卻忽地試探一問。
奕憂憐飲盡杯中茶,面不改色得搖搖頭。
“你是妖,便斷不可能與鍾離軍染上關係……”不見她有破綻,他便自己喋喋不休地開始分析起來,“那日在場的還有殺手,殺伐果斷,那般技藝怕是難見。”
阿憐默不作聲,也不打擾,就讓他在那自顧自的猜。
“你莫非是漓幽閣之人?”他繼續追問。
“前輩覺得呢?”
“我瞧著……像!”
“那便就是了?”
鬼王瞧著她那有意繞彎的樣子,臉一黑,起身將端進來的盤子放到床榻邊,準備拆下她身上的紗布,手上動作不停,但也不忘說道:“我看就是!”
頓了片刻,鬼王卻又道:“我記得漓幽閣閣主好像就是姓奕來著,奕什麼來著……?”
“奕憂憐。”
“倒當真是……我見猶憐。”
鬼王深知她的‘身世’,聽到有此名字,更是不禁感慨,她卻只是禮貌一笑,並未反駁。
阿憐眼角一緊,劇烈的疼痛感又一次傳來,看來傷得確實很重,連她都快要忍不住了。
“不知你今日醒來,我還未替你準備吃食,給你換上藥之後便就好好休息,我準備好了再來叫你。”鬼王手上利索,十分熟練得便就將所有得藥都換好了。
等他出去之後,偌大的屋子裡又只剩下了一陣風聲,阿憐閉上眼眸,卻又再次陷入夢魘當中,重傷以來,她已無數次從噩夢當中醒來又掉進去。
休養了這麼久得精神依舊不足,也就只夠她堅持這麼一陣,再次閉上眼睛便又回到了在雲門的那五年折磨的回憶當中。
在被雲竹救下之前,她在雲山後山的山洞當中經歷著非人對待的五年光陰,其中的昏暗,伸手不見五指,環境是潮溼的,陰涼的,還伴隨著一陣惡臭。
那是從雲門開山之時就準備好的地方,只為了修煉功法,丹藥等試煉所準備的地方,暗無天日,只要進去的人到最後恐怕都只會落得一個朝不保夕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