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允川回到聽晚的房中,吩咐她給鍾離月送出信鴿,而後便就急急忙忙地又往楓城趕去了。
離澤在他身後追著問:“殿下這是又要回去?”
“嗯。”質子在百忙之中還回了他一個字。
“那我同你一起。”
說著,離澤就要去解開自己馬兒地韁繩,準備與他一同離去。
“不可,你需留下來。”夜允川立刻阻止,“我就是擔心她地傷勢,回去看一眼,這裡還需要你,鍾離軍也不能群龍無首。”
離澤辯駁不過他,只好看著他一人離去。
北營之中,一切事宜都已準備就緒,後山的岩石之上,一塊空地,幾人站在那裡。
彥柯滿面難色,卻還是乖乖的站在那裡,等著阿憐的命令。
皙寒生雖說不願來此陪同,卻也還是來了,只是站得遠了些。
“閣主……”彥柯想說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奕憂憐將大氅脫去,提起裙襬,規規矩矩地跪在了那岩石之上,後背堅挺,面容自得,完全不像是要準備受刑的人。
“動手。”她下令。
“閣主……”彥柯實在是下不去那個手,可是他又知道現在這話是斷然無法說的。
“彥柯,我說,動手。”阿憐幾乎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吐,她是下了決心要與這一切對抗到底。
彥柯這時才從下屬送來的盒子中將專門用來用刑的鞭子拿出來,鞭子很長,上頭還有許多粗糙的,大小不一的刺,看起來就能想象到一鞭子打在她的身上便能皮開肉綻。
在見到鞭子落地的時候,皙寒生好生站了起來,繃緊了神經,眼裡多了一絲凝重,手邊是衝動,但又因不想違揹她的意思而極力隱忍著自己的關心。
彥柯遲遲不動手,阿憐實在是忍不住的發問:“彥柯,四年前,在我成為閣主之時,你承諾我的第一件事情是何事?”
“我彥柯,只要在漓幽閣一日便就勢必聽閣主一言。”彥柯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因為這一句,正是當年奕憂憐想要重振漓幽閣,卻在無人願意聽從的時候,彥柯作為北營最厲害的殺手,第一次現身,竟只是為了這一句承諾。
由他開頭,至此之後,漓幽閣才真正走上了正途。
“彥柯,我以閣主之位叫你動手。”奕憂憐最後一次說道。
她能有這麼多次的質問,已說明了心中的決意無法改變,彥柯也確實是不敢在這種時候惹怒她,屆時還不知道要面對她多少怒火。
望著她那薄弱的後背,甚至心裡清楚裡頭還有著未痊癒的傷口,她的身子甚至都還未喘過氣來,這樣下去,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彥柯終於將靈力化在了鞭子之上,而後終於是抬起了一些手,最後緊緊皺眉,一揮手,鞭子瞬間揮起,而後在空中繞了一個弧度,最後狠狠地拋向她地後背。
行刑者猛然閉上眼睛,鞭子狠狠地打在了皮肉之上,阿憐的神情也在這一瞬控制不住地表現著無盡地痛苦,滿額開始冒汗。
她吃痛地微微收了收肩膀,明明後背的衣裳已然綻開,上面已呈現了一道鮮紅的印子,她卻在下一刻依舊恢復堅挺的樣子。
正是因為知曉這鞭子的威力,所以彥柯遣散了這邊所有的下屬,不讓他們得知閣主今日受刑,更不允許有人見到這般情形。
“繼續……”
阿憐的聲音已然有些顫抖,可她卻還是堅持讓彥柯繼續動手,而她本來的內傷也於此時讓她承受著雙倍的痛苦。
皙寒生想要阻止,但是剛剛想要抬起的腳,卻在下一刻還是回到了原位,他很清楚,阿憐就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若是今日不讓她吃盡苦頭,即便是找十頭牛來拉也未必拉得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