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給了你令牌?來了便是客,好好的大門不走,非得當賊?”阿憐喝了好幾碗酒,這會兒正喝的臉上一片紅暈。
許是有些上頭,她說話的聲音與平時相比都要再高上一些。
“走正門多無趣,翻牆才顯得我英明神武,膽大包天,連你這大名鼎鼎的漓幽閣的防禦都能破。”他狡猾一笑,自己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翻身一坐,便就給自己也倒了一碗酒。
阿憐白了一眼,真是沒想到他竟與皙寒生這般如出一轍,莫非現在的妖族都這樣?她心裡不禁發起疑問。
“香,實在是香!”聞著滿屋的梨花香氣,他也忍不住的嘗上一口,“好酒!好酒!不是,我怎麼在青衣樓喝不到這麼好的酒?”
他疑問,轉眼看她。
“廢話!”阿憐打了一飽嗝,“這可是我自己親手釀的,僅在此處有的喝,別處沒有!更何況什麼青衣樓!”
她話有些多,引得夜允川蹙眉,認真打量起她來,雙目猶如一泓清水,婉如清揚,千萬情緒藏於其間。
他也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與平日裡冰冷的樣子真是大相徑庭。
奕憂憐眸光一轉,連忙起身,手中還端著酒碗,起身不穩,還撒了一些酒水出來,只見她已走不上直線,一歪一撇的走出門去。
倒沒有醉得厲害,所以便還保留著一絲清醒。
她站起身來到那一刻,眼淚便就不自覺地流下,平日的她只是故作堅強,不願讓他人見到她流淚的樣子,所以才在眼淚將要溢位眼眶的那一刻側臉躲開他的視線。
夜允川見她喝的不少,起身之時正想要扶她,卻不曾想她壓根就不理會,只是自顧自地走出去,還不忘吩咐他將酒罈子也一同帶上,出來替她續上。
其實方才進來之時,他便注意到了她眼裡閃著的淚光,也聽出了她嗓音之中的沙啞,只是不知如何安慰,所以沒有多說什麼。
而他方才來時的那一句其實也足以踩在了她的心結之上,她就是認為造成今日這番悲劇是因為她的判斷有誤,但誰又會從不出錯?
這些說白了無非是她的固執。
她也沒有走遠,只是步伐不穩地就要跨過門檻,想要走出門去。薄如蟬翼的紗袖之下,露出一隻纖纖素手,冰雪肌膚,柔弱無骨。
她就這樣一提裙襬便就席地而坐,一手撐著最高處的木階,側靠在那幾層木階之上,立著一邊膝蓋,微微仰著頭。
一碗未能解思愁,質子剛給她滿上,她便就又仰頭一飲而盡,月光之下,她的肌膚白皙,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
質子也隨她坐下,只是不久前他在高牆的另一邊就已將故事聽完,此時雖知她難過的緣由,但也無從開口,只能靜靜地陪在一旁。
“當年······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她仰望天空的眼眸忽地垂下來,轉眼看向了他。
本是突如其來的過意不去,想起來過去這麼久,都未能與他道謝一句,卻發覺身旁的他原來一直都望著自己,眼眸之中盡是溫柔。
質子被她這麼一瞧,幾乎是又驚又喜,本不該就此退縮,可偏偏心跳加速,他卻沒能抗住一時燒起來的真情,轉頭便是一碗酒水下肚,非要冷靜冷靜不可。
隨著一陣狡猾的笑聲,他又再次轉眸,看向她。
“沒想到堂堂質子殿下,傳聞中的紈絝子弟,花花公子,卻是這般的害羞!”阿憐估計這會兒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絕不過一過腦子。
這番話無疑也說明在她這裡,夜允川依舊是傳聞中的樣子,是流浪在外的質子,更是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世子殿下,所以她認為的他定是四處留情,夜夜佳人相伴。
可事實又當真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