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娘至今還能在此處混得不錯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阿樊,她的年紀漸漸大了,總要找一個下半生的依靠。阿樊是唯一一個不因為她的過去而有所介懷的人。
可是當家夫人竟然攛掇著當家的把這個擄掠回來的姑娘給阿樊!妤娘想到此處,又是恨得毒了。
妤娘心思複雜卻沒有表現出來半分,至少面上依舊是淺笑吟吟的,嘴裡卻不安生,在阿樊面前給當家夫人上眼藥,訴說自己近日來所受的委屈,妤娘說的倒也都是真事,只是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阿樊對這些事情有所耳聞,只是敷衍性地安慰了幾句,對於哄女人這種事情他並不擅長,並且當家的是拜把子兄弟,兩肋插刀那種,當家夫人的情分也是如同長嫂,怎是別人可以相比擬。
妤娘也是知道他的性子的,能得到這幾句安慰也算是不錯的了。她只是為了在阿樊面前扮得可憐些,好求得多一些憐惜罷了,妤娘癟著嘴好一會兒,又自己揪著手帕把眼淚給擦了。
阿樊將筷子放下,妤娘連忙將碟碗都放回竹籃裡,那副故意裝出的良家小婦人的姿態看得薄意直想發笑,這演技!
她也就真的笑了出來,笑得花枝亂顫的。
妤娘媚眼橫了她一眼,即便不太想離開,可是還是隻能遺憾地拎著竹籃走了,心裡卻更加厭惡光明正大地待在這裡的薄意了。
阿樊走過來,坐在炕頭,褪了鞋襪,示意薄意挪進去之後,便躺下歇息,中午的日頭正猛烈,透過窗縫射進來,金色的陽光飛舞著跳躍在他偏古銅色的肌膚上,是爆棚的男人味,野氣十足。
他忽然睜開眼,眼神冷硬,&ldo;又看什麼?&rdo;
薄意沒答話。
他眼神筆直地射到她手裡正捏著的那半個窩窩頭,少女的手掌十分小,白生生的,就比那半個窩窩頭小一點點。
&ldo;吃掉!&rdo;他的眼神透著隱忍,似乎是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ldo;憑什麼聽你的啊!&rdo;薄意吃飽了,中氣十足。兩人同在一張炕頭上,她卻沒有一點點尷尬。
他噎了一下,真沒人和他這麼說過話。
&ldo;你養我我就聽你的。&rdo;薄意笑眯眯的。
他愣怔了好半晌,那個尋死覓活絕食三日的小姑娘怎麼今天這麼不對,現在竟然還理直氣壯地開口要他養!
&ldo;我呢,就一個要求,頓頓有肉。&rdo;
&ldo;我的銀子可不乾淨。&rdo;他撐起胳膊,湊得很近。他忽然笑了,笑起來的聲音很渾厚低沉。
&ldo;沒關係,我不嫌你髒。&rdo;薄意認真地看著他。
他又被噎住了,他瞧她一眼,離得遠了,又躺了下去,不說話了。薄意身畔沒一會兒就傳來平緩的呼吸聲。
薄意現在每日裡吃飽喝足,有了力氣,就開始在屋內走動,雖然身體還是不太爽利,但也比之前要好得多了。她有時候也會走出屋子,到外面走走,只是沒走幾步,就會感到幾條隱秘的視線鎖在身上,可以猜想,若是她再走遠一點,超出他們可容忍的範圍,必定又會被揪回來。當時原主逃跑,其實一直都在莊子裡打轉,莊子外面是有許多強盜看守的,只是隱蔽得很好。
薄意有時候也會去瓦房的後頭闢出來的一個小院逛逛,小院荒蕪得很,寸草不生。不過隔壁的兩處院子倒是養了不少雞鴨鵝,看得薄意直咽口水,只是也只能在心裡面想想,若是真動手抓了吃了,阿樊必定會將她這個麻煩給丟出去。
是的,一開始阿樊對原主的形容只有兩個字‐‐麻煩!只是阿樊不好拒絕當家的,當家的是希望他娶妻生子的,這莊子裡的其他女人當家夫人都瞧不上,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