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紅兵很煩,很頭疼。
村裡好像人人都知道他的新稱呼,就連那些租住在民宅的病人家屬見到也會畢恭畢敬的喊一聲村霸。
更過操蛋的是鐵蛋那幫小屁孩們,直接叫他村爸。
連霸和爸都分不清楚,可想他們的知識基礎有多薄弱,李紅兵決定讓大姐送一些習題冊過來,拯救這群無知少年。
“你倒是走快點。”李紅兵抱著白紙停下腳步,催促故意走在後面偷笑的山杏。
“村爸!”山杏忍不住笑出聲。
李紅兵無奈嘆口氣,這個坎是過不去了。
林區風俗,喪不報,孝不弔,不燒紙錢不謝孝。
孝子報喪,主人家只要接喪,與逝者就算有天大恩怨,這個時候就算有再多不滿也得去一趟。
弔孝也有講究。
空手不弔孝,如果是鄉親孝,上門提兩提火紙,上個禮就行,再親近點也可以送個花圈。
要沒出五服,除去女人、孩子,家裡長輩,男丁都必須要去,只要接到報喪就算千里之遙也要到場。
李紅兵特意給老爹打去電話,畢竟老爹也是村裡長輩,不給說一聲,回頭保證被罵慘。
聽到山蘭嬸走了,電話那頭老爹沉默好一會,也是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李,況且老李家跟德發家還沾點關係,讓李紅兵在家等著,晚上和老媽就能趕回村裡。
同時讓李紅兵準備弔孝的東西。
火紙花圈是弔孝必備的,條件好的還可以請支吹拉班子,吹拉班子就是專門為喪事吹拉彈唱的班子,一般請到吹拉班子,弔孝從出發起就開始吹鑼打鼓,邊走還要邊放炮,一直到死者靈堂。
但吹拉班子的工作並沒有結束,還要替東家在白事上吹拉彈唱,一直吹到下葬,以彰顯東家的地位。
回到老宅,李紅兵作為新李家的當家人,自然把家人召集到一起,分配任務,
既然爸媽也要回村,那弔孝就吊的熱熱鬧鬧。
扎花圈由山杏負責,花圈用的竹子,家裡就有現成的。
瞎子負責騎三輪摩去離村最近的十里鋪請吹拉班子。
至於李紅兵自己,接過守衛牲口棚重要工作。
中午在食堂草草吃過午飯。
大家各自忙活起來。
李紅兵嘴裡咬著根狗尾巴草,揹著手晃悠悠走到草甸上的牲口棚。
公主趴在棚子頂懶洋洋的啥太陽,蓬鬆的尾巴垂下來,左右晃動。
蜜狗們不知道又竄哪去了,長大了,性子也變野了,三天兩頭不回家。
不過這樣也好,本來就是放養,來去自由。
白嘴除了外出找食物,基本就是黏在蒼鷹身旁。
黑風跟紅馬一起,在草甸上到處浪,浪夠了就回牲口棚。
黑角這頭渣羊,一天到晚就泡在羊群裡,跟它的羊後宮天為被地為床,沒羞沒臊。
有時候,李紅兵會想,要是吃羊的時候,黑角會不會難過。
哞!
牛群從圈裡邁著方步不緊不慢的走出來,這些水牛比來的時候更壯了,尤其是公水牛,身體上的肌肉線越發明顯,用龐然大物形容都不為過。
它們不懼怕金凋,金凋也不會犯傻去找水牛的麻煩。
李紅兵拍拍公水牛腦袋,目光落在那頭懷孕的母水牛的肚子上,又鼓了不少,看樣子離生產時間不遠了。
休!
天空傳來一聲長鳴。
李紅兵抬頭望去,金凋又出現了,在高空圍著牲口棚盤旋。
自從被白嘴驅趕走之後,金凋心有不甘,每天都會飛過來幾趟,看著草甸上一隻只美味佳餚卻不能下口,只能用啼鳴來發洩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