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燻的李紅兵睜開眼,看到粉白屋頂和耳邊男男女女的吵架聲。
側過頭。
幾個大爺大媽掛著吊瓶坐在旁邊打撲克,為誰出錯牌而吵得不可開交。
“後生,醒了,我幫你叫羅葡萄。”一位黑長臉大爺見李紅兵甦醒,趕忙丟下手裡牌,舉著吊瓶往外跑,其它大爺大媽們發出祖宗十八代的問候。
無非是些老東西輸了就要跑,生兒子沒啥眼之類的鄉間汙語。
黑長臉大爺得意洋洋的跟著羅大夫走進輸液室,看到亂哄哄的場面,羅大夫皺著眉毛。
“都別吵吵,打針時候都沒見這麼活泛,說幾遍不準在輸液廳打牌。你們倒好,天天來打葡萄糖,天天來打牌,當我這裡是牌館啊,小心我到治安隊舉報你們聚眾賭博。”
一位說話漏風的大娘,還在為剛剛打牌的事憤憤不平,怒視黑長臉大爺。
“說啥呢,羅葡萄,我們就是隨便玩玩,給老劉頭加瓶糖水,我請客。”
不過,羅醫生這一嗓子下去,大爺大媽們乖巧的坐回椅子,面不紅心不跳的打著各自吊瓶。
此時,李紅兵已經坐起身子,心神沉入腦海中,看到已經恢復原狀的自然之心,心裡懸在半空的石頭才算落地。
“大哥,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要不要再打一瓶糖水。”羅大夫帶著諂媚笑容的走到病床旁。
“好了,大夫,三泡怎麼樣了?”李紅兵順手拿起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
打牌耍賴的黑長臉大爺,“後生,你電話響了好幾次。”
“謝謝。”李紅兵開啟手機,幾個陌生號碼和母親、大姐、二姐發的微信影片聊天請求提醒,再看時間跨度,從昨天到今天都有。
昨天,今天?
李紅兵認真檢視時間,貌似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困惑的望向羅醫生。
羅大夫弓背哈腰,殷勤的把鞋送到床邊,“老哥,你昨天扎針灸耗費精力,導致昏闕,我就做主把你倆抬到衛生所了。”
“不過你放心,就打了幾瓶葡萄糖,三泡在隔壁觀察室。老哥,你是不是懂中醫,能不能教我兩招。”
“我這個最大的缺點就是能吃苦,認真。大哥收不收徒弟,拜師,認乾爹,認幹爺都行。”
打從昨天中午集市上見到原本奄奄一息的三泡,被李紅兵用針灸從閻王爺手裡拉了回來,羅亮就對李紅兵的針灸之術驚為天人。
為了驗證效果,羅亮一直守在觀察室,拿出衛生院裡僅有的三個裝置,聽診器、血壓計和體溫計,對三泡進行長達24小時的監護。
最終得到的結果。
三泡生命體徵非常穩定,沒有內臟受損跡象,就連胸口那一片淤青也逐漸消散。
如果沒有親眼所見也就罷了,可自己就在現場,還對三泡進行檢查,就算有誤診,那吐血是真真的吧!!
僅用普通長針就治療臟器受損,難怪上醫校時候,一位快要退休的老教授感慨,中醫高手在民間,而不在再高堂。
並且昨晚特意打電話跟關係較好,同為醫生的老同學講述白天發生的事情,老同學笑他是喝了幾斤酒才能說出這種胡話,中醫有那麼神,還要西醫幹什麼。
對羅亮來說,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李紅兵,就是老教授口中的中醫高手,也是自己碰到最粗的一條大腿。
收徒,拜師,認乾爹,認幹爺!!!
你怕不是腦袋有問題。
李紅兵苦笑著連連擺手拒絕,穿上鞋離開輸液室,走進觀察室。
三泡躺五仰八叉的躺著病床裡,呼嚕聲此起彼伏,一看就知道睡眠質量好。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娃祖墳冒青煙,老子救了你一命,看以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