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一路架馬,絲毫不敢停歇,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一定要儘早調來救兵。”
冰冷的雨水和狂風打在他的面龐上,來不及準備蓑笠和雨衣,他一路朝著京城的方向狂奔。
李憶然吸了一口氣,看著外頭越來越大的雨幕。
“人都在這裡了?”
她站在益州城城中的一個平日裡用作戲臺的地方。
低下頭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少。
“回公主,這就是所有人了"
雖然沒說,但是李憶然也知道,願意出來的,恐怕也只有這些了。
而且
長公主眯著眼睛,看了看那些人。
他們紛紛低垂著頭顱,有孩子的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不肯多說一句話。
“他們是自願來的?”
李憶然冷笑了一道。
益州太守緊張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道:“哎,沒法子了,不願意來也得來"
"那不願來的呢?“
“這隻剩下一些腿腳殘疾,年邁無力的了"
太守老實答道。
順著視線看去。
能召集到的人手,正如守城計程車兵一樣,都是些算不上兵力的百姓罷了。
李憶然嘆了口氣,心中知道恐怕僅憑這點兒人手,是抵擋不住西夷的大軍的。
她沉思片刻,道:“先給大家分發兵器吧。”
說是兵器,其實也就只是些幹農活的器具罷了
看著那些人有些可笑的手持著犁耙,斧頭等工具,李憶然扶了扶額頭。
“你們這有沒有弓箭之類的?”
益州太守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
李憶然繼續皺眉:“之前益州城的守衛防線都是怎麼做的?“
太守道:“那些兵器確實有,但是因為沒有用,早就被融了,換成鐵器,打成農具了"
李憶然看了看他們手持的斧頭和犁耙,果然有些眼熟。
“"
"僅剩的一些,也都發給外頭守城的那些孩子了,並無多餘的武器。“
事態如此,著急也沒有辦法。
李憶然沉吟片刻,問道:“離益州城最近的城池是哪座?"
”往東走幾十裡,倒是有個地方,不過下官平日裡沒有去過"
李憶然道:“派人去請兵支援。”
太守愣了愣:“可是此時並非戰時,下官也沒有朝廷的排程,他們怎可答應出兵?”
李憶然冷笑道:“這就要你自己去想辦法了。”
太守苦澀地皺著臉:“總不能白走一趟吧"
知道他的難處,李憶然從身上卸下來一塊玉佩。
那塊玉佩上面刻著李字,是塊皇家上品的和田月,也是父皇為數不多的賜予她的東西。
長公主把那玉佩毫不在意地甩了出去,接著道:“憑此信物去調兵,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太守愣了愣,隨後珍重地接過來那玉佩,唸叨道:“多謝公主大義。”
“你莫要耽誤,此刻就出發吧。“
看著他還在墨跡,李憶然催促道。
“路上小心,一定要成功,益州城的生死存亡,也就在這一夕之間了。”
生平第一次被委以如此重任,益州太守也感覺到自己那顆早已冷掉的心臟,開始重新跳動起來。
他迅速地翻身上了馬,踩著一路的泥濘去了。
太守走後,李憶然瞧著地下這一群並無什麼戰鬥意識的百姓,嘆氣道:“你們,是想活,還是想死?”
此話一出,那些人都有些怪異地看著她。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抬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