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鶯用那薄紗捂住唇角,笑嘻嘻道:“那奴家就謝過公主了~“
李憶然點了點頭,然後幫著她換了個姿勢靠在牆上。
好在流鶯平日裡穿的衣服也輕薄,此刻肩頭上也沒有掛著什麼布料,也正好省的那布料和傷口混在一起。
李憶然先是小心翼翼地替她清理了傷口。
然後拿出一邊的藥品,往上糊了幾層。
她抬眼看了看流鶯的神色,只見她除了呼吸有些加重以外,並沒有多餘的顏色。
察覺到長公主的目光,流鶯眼波流轉瞧著她,嬌聲道:“公主,幹什麼看著奴家的臉發呆~難道是也愛上奴家了麼?”
她雖笑著,但是臉色明顯有些蒼白,若是沒有那妝容遮蓋著,想必皮下的面目也有些疲憊了。
“這也是你的偽裝麼?”李憶然沒有搭話,繼續埋頭處理著手上的東西。
流鶯愣了一下,然後笑呵呵糊弄過去了。
李憶然雖然貴為公主,但是從小生長在冷宮,後來又在山裡,那山頭也沒什麼人待見她。
因此年幼的她不僅要自己照顧自己,還要沒事幫著自家那不靠譜的師傅,想到此處,李憶然不由得嘆了口氣,手上的力度也沒把握住。
“嘶公主,您輕些,奴家怕疼"
只見流鶯果然五官皺縮在一起。
李憶然啊了一下,然後小聲道歉:“不好意思,走神了。”
這下才繼續集中注意力處理那傷口。
忙忙碌碌半天,終於是到了最後一道工序。
李憶然拿起旁邊乾淨的白布,用嘴撕開,然後在她的傷口周圍一圈又一圈地裹緊。
那藥似乎起了效果,流鶯覺得自己的疼痛沒有那麼劇烈了,藥裡面應該是加了些鎮痛麻痺的藥材,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有些飄忽不定。
作為一個殺手來說,這是大忌。
但是
她抬眼看了看正全神貫注幫她處理傷口的長公主,內心泛起一陣陣回憶。
三年前吧
她低下眉目,難得從記憶裡調動出些不太想想起的事情。
那時候的自己還和夫君一起,帶著年歲不大的孩子,三人一起過著平凡但是有趣的生活。
這對於一個行走江湖的殺手而言,是個大忌。
江湖江湖,一旦入了,就很難抽身。
那期間,雖然表面和平,但是背地裡還是有不少之前來尋仇的仇家。
流鶯不敢懈怠。
也不想把這些紛爭帶給自己的家人。
所以,她總是偷偷自己一個人扛下一切。
有的時候,她殺完人,看著天上流下的雨,呆呆地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又回過頭望了望遠處一家三口自己搭建的小屋。
她的夫婿是個很好的人。
一心一意為她著想。
說要帶著她體驗不同的生活。
說起來,自己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呢?
一次仇殺中,自己作為魔教的殺手,去執行任務。
他們這群人,平日裡最講究隨心所欲,倒是對正邪不怎麼分辨。
有的時候興致來了,也會順手救一些無關痛癢的人。
不為了什麼,只是為了
只是為了,生活更有趣罷了。
畢竟,如果只是每天單純的打打殺殺,那將會是多麼無趣的一件事?
流鶯笑了笑,視線轉移到自己手上。
她甩了甩手,然後看著遍地的屍體。
這些血,自己是洗不乾淨的,她自己很清楚這一點。
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脫。
但是一次次的殺人,收屍,她已經厭倦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