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然被推的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帶著不可置信地表情看著慕容翊,她張口欲說些什麼,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雙手拽住了自己。
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卻發現是之前一直待在原地沒有動彈的老太太,竟然自己走過來了。
她看了幾眼對面的慕容翊,不耐地咬了咬牙。
就算她要鬧脾氣,也不是這個時候。
就算就算是慕容翊自己不走,她也需要把這老太太帶出去。
好在老太太主動搭理她了。
李憶然舒了一口氣。
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慕容翊,欲言又止。
慕容翊率先搖了搖頭,用中指輕輕地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那手指的溫度十分冰冷,像極了這個人平日裡給人的感覺——冰塊一般的,不近人情。
李憶然忽而釋然了,她笑了笑,然後背起老太太,轉身不回頭看他,只是悄咪咪地抹了抹眼角的水滴。
“那我走了,你若是能逃出來,來年,我們我們京城再見吧。”
她極力剋制自己言語裡的哽咽。
這話語並非出自李憶然,而是出自這原本幻境身體的主人,這個侍女。
”嗯,若是今日僥倖能活,來年桃花開的時候,我們京城見。"
慕容翊褪下往日那種冰冷的表情,難得地嘴角勾起一個有些溫暖的笑。
侍女轉頭去看他,隨即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揹著老太太欲走。
她在夜裡狂奔著,感受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夜風。
還有那夜裡冷不丁射出來的冷箭。
那些異族人,並沒有很輕易地放過他們。
他們的目的既然是屠城。
那這城裡的人,自然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侍女不敢回頭,她不敢看到身後的慘狀。
有時耳邊會呼嘯而過,傳來和之前一樣的,平民百姓的痛呼聲。
她閉上眼,她不敢看,她不敢聽。
“對不起救不了你們。”
她痛苦的淚珠不斷奪眶而出,她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聽,彷彿這樣,就可以從這一片罪孽的海里面,脫身出來。
身後的老婦人,一直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只是任由她揹著,跟著她,一起跨過這一片全都被血液浸透的土地。
李憶然感覺到這具身體,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啊跑啊跑啊跑啊。
最後跑到力竭。
她脫力地摔倒在地上。
抬眼看,又看到了那一輪沙漠裡的圓月。
她忍不住地痛哭出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個孩子。
“活下來了嗎?”
她問自己,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上面只有些往日裡經常做粗活留下的痕跡。
並沒有血腥,也沒有傷口。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趕緊爬過去,看了看一邊因為她摔倒而同樣被甩在一邊的老婦人。
老婦人自從被她甩出去以後,就一直保持著那一個姿勢沒有動。
李憶然心裡泛起一絲恐懼。
她一邊顫抖著,一邊連忙把她的身體倒轉過來。
夜晚的沙漠格外的寒涼。
只有那一輪冷冷的明月,高懸著,冷漠地注視著這幻境裡面的一切。
李憶然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滿手的血跡。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已經帶她出來了的
她神情呆滯地看著老婦人腰間插著的一把羽箭。
在沙漠中沉靜了許久。
李憶然把自己的頭深深地埋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