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伴當白福準備好馬匹,拴好行李,告別眾人。盧方又再三囑咐:“路上小心點。到了杭州就按你四哥說的辦。可別瞎折騰。” 五爺只好答應。展爺和王、馬、張、趙等人都送出府門。白五爺拱手說:“各位請回吧!” 然後慢悠悠地走了。出了城門,主僕二人這才上馬,直奔杭州而去。一路上也就是 “曉行夜宿,渴飲飢餐”,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兒。
這一天到了杭州,租了個住處,也不去遞公文,也不見官,就去報到了一下。為啥呢?一來是奉旨辦事,二來是上面吩咐要悄悄訪拿欽犯,不能聲張。每天就讓伴當出去暗暗查訪,一連三四天也沒訊息。沒辦法,白玉堂就自己喬裝打扮成一個斯文秀才的模樣,頭戴方巾,身穿花氅,腳蹬一雙厚底大紅朱履,手裡拿著一把泥金摺扇,搖搖擺擺地出了店門。那模樣,就跟個風流才子似的。
這時候正是殘春剛過,初夏剛來,能看到農民在綠野裡耕地,就跟那老牛拉犁似的,慢悠悠的。遊客在紅橋上散步,那叫一個悠閒。來來往往的人不斷。仔細一打聽,原來離這兒二三里遠的地方,新開了一座茶社,叫玉蘭坊,這茶社是官宦人家的花園,裡面亭臺樓閣、橋樑花草樹木,都很值得觀賞。白五爺聽了,就悄悄跟著眾人一起去。到了那兒一看,果然景緻很不錯。有個亭子,上面有座位,四周點綴著奇巖怪石,還有新長出來的竹子圍繞著。白玉堂到了這兒,心情那叫一個舒暢,就在亭子上泡了一壺茶,慢慢喝著,想著喝完茶再去買點酒。突然聽到竹叢裡有淅淅瀝瀝的聲音,出亭子一看,哎呀,天陰了,開始下起雨來。因為有綠樹遮著,也分不清到底是晴天還是陰天。白五爺覺得在亭子上賞雨也不錯。誰知道這雨越下越大,遊客都走光了,天也晚了。他一想,離店還有二三里路呢,又沒帶雨具,要是雨再下大了,地上都是泥,走起來可就難了,還不如冒雨回去呢。趕緊付了茶錢,下了亭子,過了板橋,用大袖子把頭巾一遮,順著樹蔭冒雨快步走。突然看到一段紅牆,原來是一座整齊的廟宇,趕緊跑到山門下避雨。看到匾額上寫著 “慧海妙蓮庵”,低頭一看,自己的朱履都踩得都是泥了,只好脫下來。正準備收拾收拾呢,就看到一個小童手裡託著筆硯,一邊跑一邊喊:“相公!相公!” 往東去了。
突然看到廟的角門開了,有個年輕的尼姑悄悄回答:“你家相公在這裡呢。” 白五爺一看,心裡就納悶了。誰知道小童往東只顧著喊相公,根本沒聽到。這小尼姑看他走了,就關上角門進去了。
白玉堂看到這情形,心裡暗暗想:“她家相公在廟裡,為啥還要悄悄叫那小童呢?這裡面肯定有事兒。我得去看看。” 他站起來,把朱履的後跟倒過來,穿上鞋,來到東角門敲門說:“裡面有人嗎?我是過路的人,因為遇到下雨天晚了,路不好走,想借個地方避避雨,麻煩行個方便吧。” 只聽到裡面回答:“我們這是尼姑庵,天晚了不方便留男客,請你去別的地方吧。” 說完就不說話了,門也不開。
白玉堂聽了心裡想:“好啊,她廟裡有相公,難道不是男客嗎?既然能容得下他,為啥容不下我呢?這裡面肯定有原因,我一定要進去看看。” 他轉身來到山門,乾脆把一雙朱履都脫了,光著腳,用手把衣襟一摟,施展輕功飛身上牆,那動作就跟燕子飛似的,輕輕跳了下去。在黑影裡仔細觀察。看到有個道姑一手託著一個方盤,裡面裝著熱騰騰的菜,一手提著酒壺,進了角門。有一段粉油的板牆,也是隨牆的板門,輕輕開啟進去了。白玉堂也悄悄跟著進去,悄悄地走進屋裡。看到屋裡燈光閃閃,照出窗戶的影子,五爺就悄悄站在窗外。
只聽到屋裡有人說:“天不早了,相公你多少吃點酒飯吧,一會兒也好休息。” 又聽到一個男子說:“什麼酒飯!什麼休息!你們到底安的什麼心?把我拉進廟裡來,又不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