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牒報中盧照時提了梧縣的荒溝村,對蘇步成則用了春秋筆法,用村民一詞替代。
不是盧照時貪功、嫉賢妒能,而是因為欣賞、惜才,故意隱去。
蘇步成從長安流放梧縣不過短短數月時間,就弄出江東犁。
真要將他的名字報上去,若有人問為何在長安做縣令時不見他上報?怎麼圓過去?
說是沒來得及?上面會信嗎?是不滿朝廷將他的流放?
而且流放時間不長,聖上心中怒氣消沒消不清楚,萬一蘇步成三個字出現,再次觸怒聖上,弄不好整個嶺南道都跟著吃瓜落。
思慮再三,盧照時決定隱去蘇步成的名字。
“依某之見,我們可照圖紙打造一架,試一試效果,若果真如牒報所言,則加急上報京師!”韋叔同思忖片刻道。
“甚好、甚好!”馮詡贊同道,呈報朝廷之事,不敢馬虎大意,必定要自己親自驗過。
“來人!”馮詡將圖紙交與下屬,吩咐儘快打造出來。
“晚上咱們一同品嚐品嚐粉條,嚐嚐梧州特產,說是在梧州幾個州府售賣開。”馮詡對兩位特使道。
“恭敬不如從命!”韋叔同不客氣道。
晚上馮詡宴請兩位特使,酸辣蕨根粉、酸菜燉粉條、粉條炒肉絲、紅燒魔芋幾道菜擺上桌。
賓主謙讓一番,夾起粉條品嚐,軟軟糯糯、qq彈彈、酸酸辣辣,每道菜的口感、風味不同,讓人不知如何下筷。
“馮大人,誰說嶺南蠻荒?這等美食!說是草根、樹根做的,誰信?”韋叔同暢快飲下一杯清酒。
朝集使大人府上,鐵鍋、各種香料、作料比州府、縣衙齊全得多,廚子也不是尋常廚子。
照著食譜一番搗鼓,捨得放油,放佐料,加上有肉,粉條自然鮮美無比。
“這盧照時,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驚喜!不錯不錯,這人呀,平時只會悶頭幹事!
我就知道他一直在不懈努力!瞧瞧,果不其然,弄出這動靜,我沒走眼!哈哈!
咱嶺南道啊,多幾個這種幹實事的官吏就好咯!我啊愁的頭髮都白了!”馮詡咂一口酒嘆道。
“大人,梧州管理俚人方法值得借鑑!”韋叔同話匣子開啟。
嶺南俚人一直是朝廷頭疼的問題,與漢人格格不入,經常械鬥,甚至仗著對山勢、地形的熟悉,劫掠漢人,激化雙方矛盾。
這也是官員不願調任過來的原因之一,俚人未教化,野蠻暴躁,很難管理。
輕了彈壓不住,重了把他們逼得去當劫匪,四周不寧。
丟官事兒小,弄不好全家都被牽連掉腦袋,事情無法善了時做替罪羊。
梧州做法很智慧,以利益驅動,向俚人表達善意和朝廷的恩威。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給俚人物資,不如教他們耕作和先進的技術,開發出更多蠻地。
消弭雙方經年的仇怨,增進友誼,長此以往,大家和睦相處,安居樂業多好。
“嗯,盧照時抓住這個機會,把俚人拉進來一同學習,共同富裕,此法值得推廣!”馮詡捋了捋鬍鬚道。
說笑間賓主其樂融融,僕役進來,餐盤裡幾隻精美瓷碗裝著蛋炒飯。
“來,嚐嚐,盧照時推薦的美食,蛋炒飯!”馮詡招呼兩位特使。
韋叔同、李伯淹端過碗,看著晶瑩剔透、粒粒分明的米飯,金黃的蛋碎,翠綠的蔥花,好一個色香味美的蛋炒飯!
“這蛋炒飯不就是米飯與煎蛋炒制?有何精妙之處,讓梧州刺史特意推薦?”韋叔同甚是好奇。
“嚐了不就知曉了?”馮詡笑道。
一勺蛋炒飯入口,飯香、雞蛋香、蔥花香混在一起,飯粒的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