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座五面山。
在弗雷爾德等人“遇襲”的地方,那片綿長的山嶺上,一批又一批的聖職者爬上山頭,將整塊被燒過的地區完全佔領。
披著重甲與長袍的人影在山林中穿行,三聖教的懲戒行者正有序地、分批次地使用大範圍的神術,在村莊的殘骸與山地之間搜尋著什麼東西。
“混亂的蹤跡消失了,它已經離開了這裡,但【暴食】的反應還沒有消失。”
一位容貌肅穆的神官喊道:
“擴大神術的範圍,如果遇到任何抵抗,直接鎮壓。”
神官的提燈發出明亮光芒,將黑夜中的山嶺照的如同白晝一樣。
遍佈屍骸的廢墟中人來人往,可誰也沒注意到的是
在距離地面不遠處的天空中,悄悄地撕開了一道小口。
一隻藍灰色的小貓從這道“裂口”中探頭探腦地打量著外界。
它的臉上佈滿了人性化的慌張,彷彿遭遇過某種天敵一般,急切地尋找著藏身之處。
就在這隻小貓將要再一次穿梭空間時,一道雪亮的光好巧不巧地照在它的臉上
小貓從空中跌落,在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之中下意識地使用了空間技能
“喵嗷!”
等四隻小腳踩到了實處,小貓才後知後覺地叫了一聲。
發現身處相對安全的環境之後,彷彿在為剛才的事感覺丟臉,小貓蹲下來試圖用舔毛這一行為來挽回些許作為寵物的優雅。
忙著梳理凌亂的毛髮的它,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黑暗中有什麼東西——
一股如同痛恨著所有生命的濃厚惡意忽然爆發出來,以一種針對性的方式摧毀了小貓的思考能力
恍然間,一抹白色的影子如閃電般躥出、狠狠地撞擊在小貓身上。
沒有嘶吼,沒有哀嚎,只有無聲的掙扎,以及若有若無的咀嚼聲
在過去一段令人發毛的時間之後
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形狀上類似貓的物體。
“還不夠”,“還想吃”。
想吃。
這是它簡單思維中的唯一想法。
在原地蠕動了一陣之後,它操縱著剛剛得到的肌肉,蹦上了擺在牆邊的床鋪
昏暗的月光透過窗戶映在了牆角,在那張簡易的木床上照出一張慘白的臉。
不夠。
它將目標轉移到床上那具毫無生氣的纖細軀體上。
用增加的體型,一點點吞噬掉更大的東西
從肢體末端開始
滲人的咀嚼聲再次響起。
此時此刻,沒人知道這間漆黑的小屋裡正在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知曉,這裡曾經有過一位不幸被病痛纏身,卻因火災煙起而喪生的少女。
生前無人照看,死後無人收殮;就連名字都似乎沒有被人得知的資格。
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凡人罷了,而它
很餓。
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一名少女曾經作為人類存在過的最後一點痕跡也在進食的尾聲中消失了。
咔吱咔吱
烏雲散去,小屋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潔白的月光灑了進來
與想象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場景相反,屋內只有一個面板蒼白的女孩坐在床上,僅此而已。
少年輕輕帶上門,望著那對緊盯著他的漆黑眸子
在微弱的月光下,女孩眼中只留有一種不諳世事的清澈,也並未做出任何舉動。
既然沒有第一時間遭到攻擊,少年緊繃的手臂稍微放鬆了一些,才將持著的怪異大劍拄在地上。
正想試著開口詢問時,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再度傳來:
“無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