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茗在心裡,默默的重複著蘇言的那首歌。
用力活著用力愛哪怕肝腦塗地。
不求任何人滿意只要對得起自己。
回憶兩個人之前的感情,似乎他總是在默默付出著。
給自己帶飯,幫自己搶琴房位置,連自己在操場準備坐下的臺階,他都會拿出紙巾為自己擦拭乾淨。
有時候,自己情緒不好,突然發脾氣,可他依舊只會笑笑,然後默默的做著這些。
家境一般的他,似乎真的如他唱的那般,用力活著。
同樣……也在用力愛著自己……麼?
謝茗的眼睛有些發酸。
內向不代表沒有情緒,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小心守護著那份感情。
是啊,如果不是愛的那樣用力,又怎麼會抑鬱,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分手,選擇沉沒海底。
原來,自己曾經那樣被人愛過。
原來……那樣沉重且珍貴的感情,自己沒有珍惜……
“關於理想~我從來沒選擇放棄~~~
即使在灰頭土臉的日子裡~~~!”
螢幕裡的少年,唱得雲淡風輕。
可白崗第三高中禮堂的學生,尤其那些曾經在背後議論嘲笑過他的一些人,卻悄悄的低下頭。
他們似乎沒有勇氣去直視大螢幕中,那雙清澈的眼睛。
灰頭土臉……
因為分手抑鬱,輕生後的他再次回到學校,當時的他,是否就如歌中唱到的那般,灰頭土臉。
或許當時他的境遇和心情,要遠比灰頭土臉更加的狼狽。
那麼對於他,理想又是什麼?
感情麼?
似乎不是的。
白崗第三高中的學生不知道,但臺上的徐菲菲卻明白。
雖然在敲擊著鍵盤,但徐菲菲的目光,還是有意無意的望向這個跟著自己學習了一年多音樂的少年。
他的夢想是音樂,是靠自己努力考上臨城音樂學院,是讓更多人聽到他的聲音!
實現理想的路上,註定佈滿荊棘。
曾經有一次,徐菲菲的丈夫李傳雲問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叫蘇言的學生這麼上心。
徐菲菲望著自己的丈夫想了想,說,你沒有發現麼,這個孩子和當初的你……挺像的。
當初自己出身農村的丈夫,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幾乎拼了命一般努力著。
最後得以考上自己所在學校的編制,之後在這個城市買了房子,給了自己一個家。
一樣家裡不怎麼富裕,一樣沒什麼天賦,一樣拼命努力著,一樣……痴情。
當時自己的丈夫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抱住自己,柔聲道,原來……這樣啊……
…………
魯東省臨城市小縣城,幾個穿著勞務服的臨時工,手裡拿著工具,正在工地上新建樓盤的架子上,攀爬著。
不遠處就是一個大商場。
商場裡來來往往人群精緻的穿著,和他們髒兮兮的勞務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人比人氣死人啊,”帶頭的一個人,瞥了眼遠處的商場吐槽道,“人家去商場享福,咱哥幾個卻只能乾瞪眼。”
身後另外一個稍稍年輕的工人樂了,“老張,話不能這麼說,人家是花錢,咱賺錢不是?你說是不是,老蘇!”
年輕的工人喊了一聲,見對方沒答應,皺眉望去。
只見被他稱作老蘇的工友,像是一尊雕塑一般,呆愣愣的站在爬架上,痴痴望著遠處商場的led大螢幕!
“老蘇!老蘇!”年輕工人又喊了幾聲。
終於,老蘇聽到了他的話,轉過了頭。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