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缺咬掉最後一口冰激凌,給司機明叔打電話。
桑晚揹著書包慢悠悠走向校門,路上聽到有人在喊“下雨”,桑晚仰頭望天,一滴雨水正砸臉上。
最近天氣變幻多端,這雨來得突然,桑晚沒帶傘,但有專車司機接送,絲毫不擔心會淋雨。
回家幾公里的路程並不遠,只是路上有些堵車。桑晚靠在座椅上,抽出書包裡的素描本,隨手勾了幾筆。
她從小學習繪畫,但並不打算走藝考道路,只把它當做興趣愛好。比如上課摸魚的時候,打發時間很好使。
“唰唰唰”的筆畫落下,白紙上很快浮現一個雨天場景的輪廓。
路上行人匆匆,街頭車水馬龍,桑晚再次望向窗外,一個奮力蹬車的少年映入眼簾。
風將寬大的校服吹起,輕揚的髮絲像搖曳的勁草,少年扶著腳踏車把手,堅定地奔向前方。
那是……陸銘夕。
學校騎腳踏車的人不少,但特別醜的只有陸銘夕這一輛。不知道這輛車怎麼來的,外面那層漆幾乎掉光,殘留斑駁的顏色,沒有絲毫美觀可言。
這樣的東西,在桑晚看來,應該出現在廢品站,而不是學校。
汽車比腳踏車速度快,卻因堵車無法勇往直前。腳踏車可以自由穿梭在街道,卻因速度受限,被身後的汽車追趕。
兩人莫名地保持“同步”,桑晚看到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陸銘夕淋雨,上初中的時候,她好心邀請陸銘夕上車,那人卻怎麼也不肯,最多隻接受她從車窗遞出去的雨傘。
上高中後開始騎腳踏車上學,下雨甚至沒法打傘。他好像會自備雨衣,不知道今天忘帶還是別的原因,沒有穿在身上。
桑晚忽然想起:“明叔,上次我去看演唱會準備的雨衣還在嗎?”
明叔思索片刻,道:“好像在後備箱。”
桑晚放下素描本:“找個地方靠邊停車。”
這段路有些遠,正常開車十分鐘,騎腳踏車卻要半小時。
照這個雨勢淋下去,很容易生病吧?
汽車安全停靠,桑晚正打算下車,被明叔製造:“雨太大了,小姐你就待著車上。”
“哦。”桑晚從小習慣被人照顧,並不覺得有什
() 麼不妥。
明叔撐傘繞到後備箱,在儲物箱裡翻找,果然看到一件未拆的雨衣,是最貼合少女心的粉紅色。
他把雨衣給桑晚看,桑晚點頭:“就是這個,看到後面那個騎腳踏車的男生了嗎?把雨衣給他吧。”
這些年幾乎都是明叔接送她上下學,因此看陸銘夕也很眼熟。
桑晚趴在車窗,看到陸銘夕搖頭拒絕。
不知道明叔說了什麼,陸銘夕朝這邊望過來,隔著黑色車窗,桑晚朝他揮了揮手。
片刻後,陸銘夕終於接受雨衣。
兩人所在的小區相隔不遠。
十年前政府拆遷,將另外修建的居民樓按比例分給原住民,桑父有出息,直接買下附近新建的花園洋房。
按理說,得了拆遷款的陸家不至於窮困至此,怎奈噩夢專挑苦命人。他的母親身患重病,花掉家中所有積蓄,然而最終還是沒能挽回母親的性命,只留下年邁的奶奶跟陸銘夕一起生活。
駛過擁堵路段,汽車飛馳而去,後方的腳踏車越來越遠,變成一枚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回到家,桑晚的鞋上沾了幾滴雨水,保姆阿姨在她換下的第一時間就拿去清理。
“小姐,先生和太太今晚有應酬,讓您自己安排時間。”
“哦。”
晚餐已經備好,桑晚習慣六點多進食,天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