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節體育課後,尤雪今隱隱感覺身體不適,約了醫生晚上就去醫院複查。
自打幼時父母告訴傅眀霽,尤家的妹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要多照顧妹妹。一開始是覺得妹妹可憐,隨著時間的推移,傅眀霽隱隱把這件事當成一種責任。
因此當尤雪今在學校需要幫助,他便覺得自己義不容辭,包括陪她去醫院看病。
傅眀霽從尤雪今手中接過書包,順著窗戶望去,跟倪漾的視線撞個正著。
少女把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她的眼尾略微上挑,若笑起來,更是動人心魄。
不敢想象,待她成年之後五官更加成熟,會是怎樣的驚豔。
他的記性不錯,所以當倪漾第一次走到他面前,揚言要成為他女朋友的時候,他就認出了幾年前在酒窖救出的女孩。
那晚傅氏舉辦年會,傅眀霽隨父母遊走在人群中,聽見他們跟人談笑風生。興致上頭時,父親讓他帶人去取酒。
傅眀霽開啟酒窖,發現一個女孩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本想仔細詢問情況,卻發現她意識都不清晰了。他們把人帶出酒窖,喚來家庭醫生檢查,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女孩逐漸適應明亮的光線,抬頭睜開了那雙充滿探究的眼睛。
“你是誰?”
“傅眀霽。”
“是你把我帶出來的?”
“算是。”嚴格來說,是他讓隨從將她背出來的。
女孩聽後遲疑了一下,直接就問:“你想要什麼?”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倪漾的冷靜,傅眀霽仔細理解了一下她的話,大致猜到她的想法,對這個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微微一笑:“我不想要什麼,你沒事就好。”
倪漾仍然擰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說:“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個人情。”
彼時家庭醫生拎著醫藥箱匆匆趕來,傅眀霽順勢說道:“非要還的話,你好好配合醫生治療。”
他看出女孩性格敏銳,乾脆提到這樣的要求,以免人在傅家出事。
倪漾聽了他的話,配合醫生做完簡單的檢查,沒有受傷也沒有別的情況,等到檢查完後才說:“我沒事,只是有點怕黑。”
傅眀霽頓時笑了,覺得她另類的可愛。
倪漾當真是因為他那句話,配合醫生做完無聊的檢查。
那是他跟倪漾最初的一面之緣,後來再見,倪漾氣勢張揚地走到他面前,以一種不容置疑地方式對外宣示主權。
傅眀霽吃軟不吃硬,無法接受倪漾的行事作風,兩人的關係逐漸演變到這一步。
“啪啪——”
教室裡的英語老師拍拍手掌通知大家:“十分鐘到了,大家拿出本子,開始默寫。”
老師剛知曉許聞洲受傷一事,特意放慢速度,待他寫完再念下一個中文,許聞洲果然全部正確。
倪漾錯了一個,另外兩個同學剛好及格,至於程瑞雪跟孫煜……很不幸地
被“請”去辦公室喝茶。
許聞洲一隻手在收拾書包,倪漾比他動作還慢一步,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室,誰也沒說話。
許聞洲步伐緩慢,倪漾比他更慢,彷彿在背後正大光明地監督他的舉動。
終於,許聞洲忍不住轉身,想打破這僵硬的氛圍。豈料倪漾目不斜視,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
許聞洲拿她沒辦法。
兩人位置置換,通往校門口的這段熟悉無比的道路在此刻變得格外漫長。
明叔的車停在距離校外不遠的地方,在許聞洲準備繼續前往公交站的時候被一雙修長的胳膊攔下:“不是該去醫院換藥?”
倪漾很不想跟他說話,但是剛在走在許聞洲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