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皇宮在二十多年前擴建過。
原本,博識堂和無垢現今的寢宮,都不屬於皇宮之內。而博識堂在為別國質子居所之前,曾為教坊,與皇宮有一牆之隔。
在先帝,即乾安帝的晚年,經道長和風水師測算,將教坊這一塊兒地界劃為宮中,有助長壽安康。乾安帝便下令打通宮牆,擴建了皇宮。
幾年之後,乾安帝病逝,東宮太子裴光濟即位。邑亨元年,裴光濟與一教坊女子一夜風流,教坊女子被封為妃,此事一度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恐流言蜚語影響朝政和後宮事務,裴光濟便下令,將教坊撤出皇宮,又著人將教坊之處重新修葺,正好用來迎接鄰國質子。
一年後,這位幸運的女子懷孕,誕下昭陽。
邑亨七年,皇后誕下無垢,日漸體虛,在無垢還是孩童之時,與世長辭,偌大的先皇后寢宮自此沒了主人,只剩下皇長女晏安與皇三女無垢相互依靠。
邑亨十年,宮中的質子離京,被護送回故土,卻不幸歿於途中。
邑亨十五年,皇長女晏安早早搬離皇宮。邑亨十八年,昭陽因招募門客,也離了宮中,宮裡宮外兩頭跑,近一二年,因著宮外府邸實在人滿為患,不得不又回到宮中居住。
而無垢,在晏安離宮之後,一人住在母后宮中實在是感到冷清害怕,便搬到了現在所居之地,離質子寢宮較近的一處小宮殿,帶領著宮人們聚在一起,才感覺到溫暖了些,沒那麼寂寞。
“你問這些做什麼?”
無垢給聞松講解完這段變遷,才好奇地問。
聞鬆解釋,“只是好奇殿下怎麼會住在偏僻角落罷了。”
這話是真,卻不是主要原因。
三日前的夜晚。
他躺在床榻上,回想著永寧殿上的對話,越回想,越無法入睡,便翻身而起,於庭中踱步。
走到正殿附近,忽然聽見一些響動,覺得奇怪,上前檢視。
博識堂沒什麼太監宮女,僅有的幾個也是灑掃做飯的,夜晚根本不必輪值。而南胥又帶著他的人回了府,這個時間,除了他一個閒人,不會有其他人。
是誰呢?
他膽子一向大,是以都沒有怎麼考慮,就已經悄悄抵達正殿窗邊,開啟了一條窗縫,屏息觀察。
這一觀察,倒是讓他嚇了一跳。
本該空無一人的正殿,多了一個女人,他從未見過的女人。
這女人是從何處來的?
聞松又驚又疑。
只見那女人觀察了四周之後,便朝著一堵牆去。隨後,竟然伸出手去推牆!她還指望能推動不成?!
聞松雖然看不清女子表情,卻能從她的動作上看出她的慌張。片刻後,女子放下手,轉身,朝他的方向而來。
聞松本欲叫喊,但又怕打草驚蛇,便立馬離開窗邊,藏於拐角處。
女子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頭,見四下無人,快步從正殿離開。
聞松見狀,跟了上去。
可是出了博識堂,就是一片空曠,難有藏身之處。為了安全起見,他沒有再跟,而是牢牢記住了她離去的方向。
在藏書閣當差的他有幸看過宮中的佈局圖,知道這個方向有多座宮宇樓閣,憑此,是沒法知道女子的身份來歷的。但,有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昭陽的寢宮,也在這個方向。
這是一件無頭無尾的怪事。
博識堂內實在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傷害到無垢,女子行事作風也不像賊人此刻,她究竟為何而來?
聞松考慮良久,還是決定暫且不言,防止走漏風聲。
今日會詢問無垢宮中歷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