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家族。在此之前,他會隱忍不發。”
南胥對他的態度、和阿茶的合作、別有用心的入宮、對南家的服從,處處是矛盾。
“若沒機會呢?”
“如果沒有機會,他會順從。他不是灑脫的人。外表瀟灑,內心卻是被層層枷鎖。有些東西他放不下。譬如,對權力的野心。”
聞松說到此,忽然一笑。
所謂的枷鎖和矛盾他自己也有不少。評價南胥的時候,也是在評價他自己,兩人的差別,不過是源於內心枷鎖的不同。
“我其實對心中的目標也是野心勃勃,可是,我從未得到過,所以放得下,沒有那麼多執念。而南胥,生來就擁有著比普通人多得多的權力,他得到過,放下,就難得多。”
聞松跟南胥的區別在於,聞松更純粹,他最想要的只是心目中那個人人安居樂業的大祁,誰去完成這個目標以及他能否平步青雲,相較之下,都不是那麼重要。
而南胥想要的,除了復興大祁,還有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
阿茶聽到此處,也給自己倒了一碗水,連灌了幾口,最後,像是不死心,“無垢呢?他如果沒有打算想輔佐無垢,又為何答應入宮,成為她的先生?”
“他進宮的目的和打算,我推測不出,不過……”,聞松看了眼以及被油紙包好的包子。
阿茶不懂,“什麼意思?”
“無垢比昭陽,如何?”
“差了一大截,可是她在學不是嗎?”
“對南胥來說,太慢了,太晚了。無垢策馬揚鞭也不能追上。”
“這……那你……”
聞松挑眉,“這就是包子的問題了。”
“啊?”
“我能吃菜包,南胥不能。我能看見無垢將來的可能性,南胥不能。南胥習慣了盛宴,卻不知菜包也能填飽肚子,只是菜包沒有像盛宴上的佳餚一般,被精心佈置過。他會選擇玉盤珍饈,因為習慣使然。我會選擇菜包,是因為覺得實在,能飽腹。他懂玉盤珍饈的好處,我懂菜包的好處。”
還有一部分原因,聞松沒有說。
南胥眼中,無垢只是個女人,一個天天追著他跑,耽於情愛的女子。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女子成為女帝的模樣,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於是,自然也就不會將自己的前途與她捆綁。
男人一向將事業與情愛分得極為清楚,而不知早已當局者迷。
世間女子千千萬萬種,但大部分女子都是多面的。她們在心愛人面前或許是嬌俏可人,弱柳扶風,可在外人面前,她們通常會變了模樣,遇事冷靜者有,獨當一面者有,足智多謀者有。女子通常只在心愛的男子面前示弱,可男子卻總以為,愛著他們的女子天生就是這般柔弱。
聞松看見的裴無垢已具當權者的雛形,而南胥眼裡的無垢,只適合談情說愛。
阿茶已經被聞松“菜包”的例子說服,可還是不禁疑惑,“你從未見過昭陽,怎知她不是你想輔佐的人?”
“我的確不知。我要知她作甚?我只要知道,當朝皇三女裴無垢是我聞松願意輔佐並效忠的人就夠了。”
不同的人問同樣的問題,聞松給予了不一樣的回答。
這一次的回答,才是真心話。
阿茶嘆息一聲,“無垢不一定會參與這些權力紛爭。”
聞松語氣也有些感慨,“身在皇家,遇立儲之事,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
無垢的身邊就是漩渦,她怎能毫不波及?
有些時候,不是想爭,只是自保。
“若是她堅持不理呢?”
聞松低頭沉思了會兒,“那我便盡全力助她全身而退。”
阿茶再次大為震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