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松將茶壺放在原地,站起身,眼中閃過“果然如此”的精光,跟著這小支流走到牆邊,俯身觀察。那小支流並沒有在牆邊聚集,而是往牆縫裡流去。
地面傾斜,牆與地面之間沒有封死。
原來不是密室,是地道!
聞松復又站了起來,揚起下巴,仔細研究開啟地道的方式。
“聞公子。”
忽聽一聲呼喊。
聞松驚得轉頭,見是周密,才稍微放鬆下來,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疑惑。
周密是天子心腹,怎會來此?
“周公公。”他禮貌地招呼。
周密笑眯眯地道:“聞公子可願隨老身走走?”
聞松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流,周密也跟著望去,等聞松視線收回,他也將視線收回。
聞松拱手,“有勞公公了。”
雖然猜不出他的來意,但直覺周密來此,正是為了這堵“牆”,如今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周密很滿意他的識時務,轉身走出了正殿。
兩人離開之後,陰影處,南胥也現了身。
周密來時,他在屋裡聽心腹就女屍一案查到的訊息的彙報,從半開的窗子處,看見了獨自一人前來博識堂的周密。
結合心腹帶來的訊息,南胥心中起疑,就跟著他走了一段。
沒有想到,聞松也在正殿。
南胥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招呼了心腹一聲,自行走進博識堂。
他的心腹則在正殿外戒備。
南胥直接走向那堵牆。
看著地上的茶壺和滿地的水漬,一瞬間就想通了聞松的目的。
果然是個聰明的,南胥想。
不過,聞松是怎麼想到這堵牆有問題的?
是看見他的行動了?還是從別人那裡發現的?
南胥很快排除了第一個想法。
他每次開啟這堵牆時,都確保了聞松不在博識堂,同時還派心腹在殿外守著,十分小心。如此一來,不可能有人近他身而未被察覺。
既然聞松不可能從他這兒知道,那就是其他人了。
南胥彎起了嘴角,他似乎找到女屍死亡的真正原因了。
他看向水流之處。
這堵牆的下方,正是通向他和昭陽密會石室的地道。
門不是前後或左右推移的,而是用了巧奪天工的法子,製成的上下移動的開關。製造開關的,正是南紹儒。
根據剛得到的訊息——
“女子並未懷孕,穩婆撒謊了。”
“穩婆為何撒謊?”
“說是周密這麼要求的。”
穩婆說的是實話。她可以對所有人撒謊,但不會對南家撒謊。南家就是有這個能力讓這些無名小輩仰望、恐懼,然後實話實說。
讓穩婆撒謊的是周密,方才阻攔聞松的,也是周密。
周密麼?還能代表誰?
所有關係已經縷清。
他緩緩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事情終於開始有趣了。
……
聞松跟著周密走到一處角落。
周密轉回身,“公子知道我是代誰來的吧。”
聞松點頭,“不知那位有何指示?”
“公子在查什麼?”
聞松眼皮一跳,“博識堂。”
周密笑眯眯地問:“還有麼?”
“御花園女屍。”
周密神色未變,“公子查到些什麼?”
聞松頓了會兒,“南紹儒。”
周密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聞松心中有感,“公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