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間,合歡鼎散發出粉色玉質光芒。
鼎中猩紅血液搖晃。
地面之上,蛟龍斷作幾截的殘軀,依次排列,斷口處光滑如鏡,顯露出蒼白的內臟和肌肉切面,只是沒有一絲鮮血。
李修涯和只剩半邊面具的男子,氣息萎靡的倚靠在玉鼎之上。
合歡鼎乃是中品靈寶,哪怕是築基期,想要調動靈寶全部威能,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何況兩人一個是煉氣七層,一個也不過才煉氣八層。
兩人合力催動,透支全部靈力,才激發鼎身之上的一道器靈化虛為實。
但是兩人也見識到了屬於靈寶的威力。
鼎身之上的一道器靈走出來,抬手之間,就能將飛劍都刺不穿的蛟龍,斬成幾截。
……
但是此刻,兩人依然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黑蛟被抽完血液後,分明已經生機盡消,為何會突然詐屍?
黑蛟血液,明明已經被妖血封禁秘術封鎖禁錮,為何突然出現除之不盡的惡念,並且導致蛟血異變?
一連串疑問,同時在兩人心間徘徊。
如若不是合力催動合歡鼎,兩人怕是已經喪命於此。
正思考著,地面之上忽然傳來異響。
兩人下意識看去,臉上頓時透露出驚恐和絕望之色。
只見地面上斷成幾截的蛟龍殘軀,居然又動了起來。
像是一隻只被扯成殘肢的巨大蚯蚓,斷口處血肉蠕動,蔓延出無數血肉觸鬚。
當兩截殘軀伸出的血肉觸鬚捱到一起之後,立即糾纏起來,同時收縮,將兩截殘軀拉扯著向一起拼湊過去。
兩人此刻靈力盡失,精神力也損耗嚴重,別說合歡鼎,連隨身煉化的防禦法器也難以調動。
只能絕望的看著蛟龍殘軀一截截拼湊到一起。
龐大的蛟龍頭顱,蠕動著,向兩人的方向看了過來。
……
“李兄,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這蛟龍到底來自何處?”王子墨扯掉半邊面具,苦澀的說道。
“梵音禁地。”
李修涯沉默了一息,低聲吐出四個字。
王子墨猛的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修涯。
似乎已經預料到對方的反應,李修涯聳了聳肩,報以苦澀一笑。
“你說的是,五十年前飛羽宗六大金丹長老、十八築基真傳,盡數隕落的那個梵音禁地?”王子墨緊緊盯著李修涯,期盼著對方能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然而他等來的,只有李修涯的沉默。
這沉默,說明了一切。
“你……秦長老怎麼敢的!”王子墨聲音近乎顫抖著道,“禁地的危險,即使是當初頂級宗門飛羽宗也要折損在裡面,你們如何敢……”
話音未落,腥風襲來。
李修涯掌心一翻,早就藏在手中到一道靈符激發,化作一團光芒,帶著他向遠處飛去。
王子墨也從身下丟擲一張玉牌,化作一道光盾,擋在襲來的蛟龍利爪之前。
兩人看似都已經力竭,但各自卻同時藏了一手保命的本事。
然而,下一秒。
光盾破碎,王子墨的身軀被一隻利爪刺穿,挑在利爪之上。
粗大的龍尾橫掃,擋住一團符光,符光湮滅,顯露出李修涯的身影。
還不等他反應,一隻利爪同樣將他挑在指尖。
兩人被利爪挑著,送到了半空那昂著的龍首之前。
幾截殘軀拼湊起來的身軀,介面處,還能看到無數肉芽蠕動。
黑洞洞的眼瞳之中,彷彿有著某種說不清的意識,隱藏在眼球晶體後方,在打量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