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包洗臉巾以及一套新的四件套之後,許應就感覺沒什麼可逛了。
反倒是傅朝年看起來興致很好,比他更像是來逛超市的人。
從生鮮水果區到日常用品區,傅朝年每隔幾分鐘就會拿來一樣東西問許應怎麼樣,然後再被許應淡聲拒絕。
許應剛婉拒了傅朝年的裝飾畫,沒過兩分鐘,一隻漂亮的手又抓了個矩形的小盒子橫在許應面前。
“這是什麼?”許應正在看手機,抬眼掃了下。
白色包裝盒乾乾淨淨,上面就兩串英文,沒有漢譯,更沒有傅律師的手引人注目。
傅朝年說:“香薰蠟燭。”
“我用不到這個。”許應說完再度低下頭,手指在鍵盤上敲字,螢幕光晃得他神色有幾分冷淡。
身旁忽然沉默了,許應回完醫院群裡的訊息才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
他收起手機,發現傅律師正在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著他,許應眨了下眼,“怎麼了?”
“許老師,你這樣一直拒絕我,讓我很有挫敗感。”傅朝年輕聲嘆息,長而直的睫毛緩緩低垂下去,連一貫帶著點弧度的唇角也抿平了。
許應:“……”
傅美人失落的模樣很顯而易見,許應低聲道:“抱歉。”
傅朝年一手抓著購物車把手,另一隻拿著香薰蠟燭的手垂在身側,挺高的個子站他旁邊,卻給人孤零零的感覺。
他們周圍的人大多是結伴來的,人家都是一邊選東西一邊說笑聊天。
只有他把傅朝年晾在一邊。
然而傅朝年卻還是好脾氣地對他說沒關係,然後轉身把香薰蠟燭放回了架子上。
很像給喜歡的人遞禮物的小男孩被拒絕之後的樣子。
許應看著他的後背,抓著手機有點生疏地解釋:“我不太習慣。”
他不太習慣和人一起逛超市,也不大會。以前買東西也都是目標明確買完就走,從不耽擱,根本沒有這麼悠閒過。
現在身邊突然多了傅朝年,許應難免有點無所適從。
傅朝年轉回身好似沒聽清似的問了句:“什麼不習慣?”
“和我一起逛超市嗎?”他問。
許應淡淡地“嗯”了聲。
“那沒什麼。”傅朝年說:“許老師可以等以後慢慢習慣。”
他經常提及“以後”,會大度地給許應適應和放鬆的時間,沒有一點急切或者步步緊逼的意思,甚至讓人產生一種細水長流的期待感。
許應還挺喜歡在傅朝年這裡聽到“以後”這兩個字的。
傅朝年看許應沒說話,挑了下眉,半開玩笑地問道:“許老師不願意嗎?”
許應回神,下意識說了句“沒有”。
傅朝年顯然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這點從他拿的那些東西里就能看出來。
許應只是忽然發現他和傅律師或許在生活方式上會有很大的不同,這是他之前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他搖了搖頭,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傅律師,我沒有故意打消你的積極性,只是你剛才拿的那些東西,我確實用不到。”
家對許應來說就是個住處,他承認自己很單調,